佐野蹲下身子，看着长袍男的眼睛。

即便是已经隔了不算少的天数。

即便是在那天之后，佐野就再没有去刻意控制过其内心的情绪。

可这家伙眼中对佐野的那份狂热，也依旧还是没有半点的削减。

……这种程度，已经不能够说是，完全属于情绪的这个层次了。

说句不那么严谨的。

这人明显就已经属于是被洗脑了的状态，算是佐野的傀儡。

不过就像先前说的，这跟伊藤鹰手下的那些傀儡，还是有挺大的区别的……也不能说不好，只能说各有优势。

傀儡自然不用说，在意志都不具备的前提下，连忠诚两个字都不需要再提，能够绝对服从命令，有着绝对信任。

而长袍男这样的，哪怕是再怎么狂热，也总觉得会有那么一点，突然背叛的可能性，并且要是真的出现这种状况，那基本就是大纰漏了，但因为有意志的前提在。

这玩意表现得不会那么死板。

在某些特定时刻，或许会有意外效果。

佐野决定暂时将这样的一类人物角色，称为狂热信徒。

这种产物，本身就属于是個意外收获。

佐野虽然早已经有了给人洗脑的想法在，但一直都没头绪。

结果没想到，上次给这货扯了一下后，再往后的那么长时间里，这股子火热劲居然就一直都没退下去，而是一直持续着，这就让佐野起了那么一点点的兴趣。

佐野打算好好观察观察，这家伙的状态到底能够持续多久。

如果真的足够坚挺的话。

那么先往这方面着手，也不是不行？

只是在这之外，这样“信徒式”洗脑的标准，还不算太过清晰，能达成标准的，感觉基本上也没什么能力……再说句不好听的，能被佐野轻易控制死情绪的，意志属性必然不会太高，意志属性不高，就算未来还有发展的潜力，那潜力大概率也是小得可怜……

这样的信徒，真的会有用？

佐野一边思索着，一边和长袍男对视。

几秒钟的沉默，让长袍男眼中多出了些许的不安，局促。

还有尴尬。

显然长袍男也是有些担心，被自己的“神”看到这样丢脸的画面，会不会被觉得，自己太过无能，以至于被丢弃。

可这些情绪，实在是太过累赘。

要是在正常情况下，佐野或许还可以利用这些情绪来洗脑。

可现在是已经不需要再洗脑。

佐野需要的，是让这个本就弱的家伙，摆脱掉这些弱的属性。

情绪会降低一个人所能发挥出来的能力。

那么，只要运用恰当的话，应该也能提高才对吧？

“……你比我想象的要废物。”

佐野没有任何委婉地，进行了最为直接的刺激。

“就连这样的几个废物，你都应付不了，你觉得你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狼狈不堪，就算换了一身衣服，你本质上其实也还是跟那个在大街上要饭的臭虫，没什么区别。”

看着余光中长袍男握起的拳头，佐野话锋一转。

“怎么，我这么说，你不服气？”

“不，神，我……”

“不？”

佐野脸上自带的笑容已经消失，所有的，只是冷漠。

“为什么不，你没有自尊吗，我说你是臭虫，你还真就把自己给当成臭虫了啊，如果你真的有这样的想法。”

“那我觉得，你还是赶紧把这身衣服脱掉，重新换上你的那一身破烂，然后继续去大街上装可怜会比较好……如果不想的话，那就拿出成果来，证明自己。”

佐野拽着长袍男的头发，强行将其视线带向那几个家伙。

“看看他们，你以为他们现在不再继续对你动手，是因为可怜你，又或者是害怕你吗，不是，你在他们眼里，根本就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虫子，他们想踩就踩。”

在佐野的刻意引导下，长袍男心中对于那几个家伙的愤怒。

终于是冒出了头。

本身的愤怒，和心有不甘，担心被抛弃的恐惧，两相结合，纠缠在一起，使得拔高的速度不断加快。

再加上佐野这边狐狸眼的有意操控。

血丝在眼中蔓延，青筋则是在脸上和手上蔓延。

极端的情绪，就仿佛是给长袍男打了一剂肾上腺素。

压制担心受伤的恐惧。

压制担心再被打的恐惧。

压制担心把事情闹大了的恐惧。

“只有改变自身，才能改变别人的看法。”

佐野一边操控着长袍男的情绪，一边在其耳旁轻语。

没错，得改变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