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如何?”
嬴无忌起身,客客气气地拱了拱手:“夫子有命,小子哪有推辞的道理?小子生性散漫,方才放了不少狂言与怠慢之语,还请诸位夫子见谅!”
听到这话,众位夫子的臭脸都缓和了不少。
虽说他们都感觉嬴无忌此人甚是有趣,但属实有些口无遮拦,又狂又嘴臭,毫无素质可言。
看现在这谦谦有礼的样子,顿觉顺眼不少。
孟愚抚须大笑:“无妨!咱们这百家盛会,想要真知灼见,就少不了唇枪舌剑!况且你的看法颇为犀利,时时能一针见血,此等言论乃盛会之幸,吾等乐见其成,若是记挂在心上,岂不是让天下学子嗤笑?”
“夫子大义!小子佩服!不过方才所说,都是拾恩师牙慧罢了,小子不敢居功。”
嬴无忌笑眯眯地拱了拱手,心中暗松了一口气。
虽说今日得罪人是他自己选的,但也是为了学术地位和属性值,真把人得罪死了,他身上也刺挠。
好在这些夫子,都是真正的高人,不会跟自己计较这些。
赶紧甩锅给“恩师”,完成最后一波仇恨转移。
“你恩师?”
孟愚顿时来了兴趣,其他夫子也忍不住看向嬴无忌。
他们上次听到嬴无忌的师父还是在重黎殿偏殿,当时听嬴无忌说他师父乃是儒墨道法四修的圣人,他们着实被气得不轻。
但现在细细回想嬴无忌的表现,却又觉得这说法并非空穴来风。
孟愚忍不住问道:“所以方才你对各家执政的点评,都是你老师的说法?”
“是!”
嬴无忌一脸惭愧:“我哪有那本事!”
“哦……”
众人恍然大悟,刚才嬴无忌的猜测,实在是准的让人害怕,根本不敢想这些猜测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做出来的。
但如果说,这是拾恩师牙慧,那就容易解释了。
可即便如此,这位所谓“恩师”,本身学识修为应该也达到了极其高深的水平。
莫非……这天下真有一个不世出的圣人?
孟愚沉思片刻问道:“既已如此,想必你恩师也说过,儒家执政可能产生的后果,你不妨说说……”
“这说出来,可能有些得罪人!”
嬴无忌挠了挠头,一副为难的样子。
“你直说便是!”
“那我就直说了!”
嬴无忌兴奋得直搓手。
众人:“……”
你这是怕得罪人?
你这是生怕不得罪人啊!
嬴无忌微微笑道:“家师说,儒家得道以民,乃是教化万民之神术。若天下太平,儒为国教,则世人皆知忠孝仁义。”
咦?
孟愚忍不住坐直了身体,莫非这小子老师也是儒生,说其他学派那么不客气,到咱们这就成好话了?
可他还没来得及高兴。
嬴无忌就话锋一转:“然如今之儒,悬浮空洞,只知仁政,却不知行政之法。若只以今日之儒推演,便如井田之崩塌,理想与现实差距之大,效果恐怕还不如墨家!面对乾法家,更是只有被碾压的份!”
孟愚:“???”
终于被骂了。
奇怪!
为什么要用“终于”?
他努力保持微笑:“哦?这是为何?”
嬴无忌伸出一根手指:“其中一条原因,跟杨墨两家十分接近!”
孟愚问道:“是何原因?”
嬴无忌笑道:“孟子有云: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羞恶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恻隐之心,仁也;羞恶之心,义也;恭敬之心,礼也;是非之心,智也。仁、义、礼、智,非由外铄我也,我固有之也。
孟子主张人性本善,这也是如今儒家谈人生谈政治的基础,认为只要君行仁政,对万民施以教化,便能天下大治。吾师认为不然,吾师认为:人性本恶!”
此话一出,在场的儒生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世人皆道儒学乃孔孟之道,孟子更是距今最近的一位圣人,性善论几乎贯穿他的思想,可现在居然有人提出人性本恶。
圣人之学被驳斥,孟愚却没有半分火气,神情却有些凝重。
因为“人性本恶”这四个字,好像让他忽然有些明白,前面几十次推演失败的问题出在哪了。
他沉声说道:“详细说说!”
嬴无忌笑道:“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饥而欲饱,寒而欲暖,劳而欲休!
九州临摹卷开之时,夫子想必已经看到了,在部落形成之前,人与野兽无异,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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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生存而争夺,为独占而打杀,为繁衍而交配,放眼当时皆为自身存活与种族延续,凡利己者皆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