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
姬峒的动作让赵宁十分忌惮。
因为据老道师父说,能看穿胎化易形的,只有胎化易形。
就以他那么广博的见识,都尚且找不到拆穿胎化易形的方法。
这个姬峒……
但说忌惮,也没有那么忌惮。
因为姬峒即便有方法,也必须自己配合才行,不然自己可能早就暴露了。
所以,长平侯的手段。
要小心应对。
这次罗偃的作为,属实有些太激进了。
也不知道这次自己留的后手够不够用。
但激进也有激进的好处。
这次随赵贲出征的,全都是长平侯一脉的嫡系,这一轮抛射,长平侯一脉已经彻底伤筋动骨了。
而且罗偃并不满足于伤筋动骨。
逃回来的五千人,他还要杀一部分。
新地,乃至整个赵氏。
都要热闹了!
父女俩多年苦心经营,在赵氏的权威越来越高,一些潜藏多年的反对声音,也随之浮出水面。
这一次,赵氏内部会迎来极其激烈的碰撞。
只要处理好,很有可能毕其功于一役,彻底解决赵氏内部的问题。
但究竟能不能赢。
赵宁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她知道,只要打赢暝都安邑这一场仗,自己的胜算就能再大一分。
她把信件收到怀里,双手按在沙盘上,扫视了一眼在场的将领。
本来热闹的大厅顿时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望向赵宁,等待着她开口讲话。
毕竟他们都是被赵宁从新地带过来的。
若是新地失守,他们得一起背上骂名。
现在新地的消息传了过来,他们怎么能不紧张?
在众人的注视下,赵宁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朗声道:“新地守下了!狄国丢下七万骑兵的尸体,仓皇而逃!”
听到这个消息。
军机大营里面沉寂了片刻,很快就爆发出了惊喜的呼声。
本来就高涨的士气,瞬间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等到众人激动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
赵宁才笑着说道:“此次我们兵分两路,打的就是我们大黎的国运之战,打赢这场战役,我们便能迎来多年的发展时机,在座的各位便都是大黎的功臣!
今日我们虽然暂时占据先机。
但切不可有半分松懈。
毕竟这安邑,这镐京旧都与现世并非一模一样,他们之前都是为我教的地盘。
所以自今日开始,守城将士只留三万,另派五万将士在安邑与镐京旧都中搜查,并且布置陷阱,以防外敌渗透。
剩余的两万,则在城墙附近留作策应,听我号令随时支援!”
“是!”
众人领命。
飞快离去。
赵宁则是看着地图,神色相当严肃。
这镐京旧都原本就是冢盘,现在即便把冢盘里的东西都放了出来,还原成了旧都的模样,它的基底都是冢盘本身,想要彻底留在安邑附近,就必须在安邑设置阵法锚定,锚定的位置就是旧都里的九鼎。
所以安邑对于镐京旧都,就如同放风筝的人一般。
安邑是人。
镐京旧都是风筝。
人能将风筝锁定在自身的一定范围以内,却没办法确定它的具体方位。
之前的镐京旧都,坐落在安邑十几里以外。
但现在的镐京旧都,跟安邑几乎是完全重叠,一座座建筑就悬在安邑上空,虽然赵氏精锐都已经通过铁索爬上,将各个建筑基本占领。
但以前的镐京旧都,是由乾黎两国共同的阵法限制。
现在,暝都却没有把这些阵法给复制过来。
如果这里面出现变故,恐怕会很难解决。
不过当然。
赵宁也没想过这次暝都安邑之争,从头到尾都如同第一天那么顺利。
她早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毕竟姬姓也不全是庸人。
双方兵力几乎对等,强攻的话,姬姓基本不可能成功。
要么一顺到底。
要么被姬姓找到机会渗透进来。
但再坏也坏不到哪去。
大不了就是巷战!
赵氏的军队,除了赵贲带领的三万长平侯嫡系,剩余最精锐的部分都在这里了。
虽然平均实力不如姬姓各家汇聚过来的精锐。
一方面有无比清晰的玻璃镜。
一方面又有姜乐清将暝都的影响降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