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相比?”
罗偃笑容苦涩,又哆哆嗦嗦抿了一口清茶才强打精神,笑着问道:“殿下如何了?”
赵暨轻叹:“此次进入暝都十万精兵,只有宁儿与大伴儿为经诡镜周旋。接连指挥数日不睡,一直抵挡暝都余威,心力交瘁之下又获悉噩耗,便是孤也顶不住。御医诊断,至少还要昏迷三日。”
罗偃心头微紧:“那无忌那小子……”
赵暨沉声道:“大伴儿已经去寻,尽人事,听天命吧!”
姬峒算计太深。
暝都尽头又凶险无比,若没有阴山安邑之战,他尚且能派高手护法。
现在只有嬴十三一人护卫……
难办!
“唉!”
罗偃颤颤巍巍站起身:“此事已非老臣所能及,还望陛下多多费心!老臣……就先告退了!”
赵暨挽留:“明日朝会之后,你我君臣便很难有此品茗的机会了,你不多留会儿么?”
罗偃歉然道:“老臣想先回家一趟,看看亡妻的最后一点念想。”
夜幕之下。
一个老人颤颤巍巍离去。
在月光下颇为寂寥。
……
尚墨书局。
账房灯火通明。
花朝正坐在书桉前,书桉上摊着一卷厚厚的账册。
她处理账册很勤快,所以并没有堆积的账目,过几天再处理也不迟。
但不知为何。
她就是想要今晚就处理完。
只是手中捻着纤细的狼毫,却是心神不宁,脑袋中一片混沌,始终无法落笔。
这种情况。
已经持续了数日。
不知为何,她对以前各种容易忽略的事情都特别敏感。
比如尚墨书局已经开始刊印报刊,上面最多的就是有关新地战事与建设的消息,以最通俗易懂的言语,贴在闹世的墙壁上,由专门的书生为百姓解读,以鼓舞民心。
若是以前,她只会规规矩矩的审稿,核对无误后就交予刊印。
但现在,她却经常盯着一些稿件发呆。
几日前有一篇稿件是农家学子所撰,写着新地的预估产粮能覆盖多少人口的口粮,再逢荒年绝对不会出现二十年前的惨剧。
那一年。
本来她已经没有印象了。
还是听嬴无忌说过,韩赭哪年坑死了好几万难民,结果报应到了倦子哥身上,直接导致倦子哥抛弃了肾虚的身躯成了灵修。
但看了这篇稿子,她不知为何,当年的记忆都变得无比清晰。
死人。
好多饿死的人。
而自己,在娘亲的庇护下,从来没有饿着。
以前总说百姓苦,但其实只是个模模湖湖的印象。
现在不知为何,却变得异常清晰。
这些天。
花朝有些茫然无措,感觉世界跟自己记忆中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她揉了揉脑袋。
近些天接触到的信息蜂拥而来。
阴山之战大捷,一堵城墙挡住了几十万狄国大军,庇佑新地十余万百姓安居。
丞相斩乱将,被朝臣攻讦。
太子赵宁暝都大捷,重伤昏迷正在疗养。
驸马嬴无忌寻暝都之秘,已经失联多日。
“呼!”
“呼!”
“呼!”
花朝长吐了好几口气,都没有缓解胸口的憋闷,惊慌与羞惭的情绪杂糅,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噔噔噔!”
正在这时,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花朝连忙起身:“小柳,情况如何?”
小柳叹了一口气:“罗铭少爷说很不妙!”
花朝攥着胸前的衣物,神色有些烦忧:“这……”
小柳忍不住问道:“小姐!若你真的忧心,为何不去相府亲自看看呢?”
花朝向后退了一步,神色有些挣扎。
她关心这件事情。
只是她觉得作为百姓,应当关心一代贤相的生死。
但百姓多了,轮不到她。
那以女儿的身份?
可那些抛妻弃女的事情是假的么?
“小姐,你不愿去?”
“我……再想想!”
“那驸马爷呢?”
“无忌也有消息了?”
“没有!”
小柳摇了摇头,神色变得有些古怪,言语中也带着讥讽:“我只是觉得,老爷为国为民,小姐却始终因私德介怀。驸马爷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