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无忌问道:“派去拦截吴丹的人您准备好了么?”
“早准备好了!”
赵暨抚须微笑:“派的是赵信,这小子跟吴丹认识时间长,脾气又倔,效果应该不错。”
嬴无忌笑了笑,派他过去效果的确会好,这次吴丹在他的默许下,“偷”了很多黎国的工艺,算是背出黎国的投名状,替吴国搞经济的同时,还能提供一些政治地位。
跟自己这次行为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如果老丈人按照棋谱下棋的话。
赵暨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忌,你真的决定了么?传送法阵一开,就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当然准备好了!”
嬴无忌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桉,笑了笑道:“都铺垫到这了,现在要临阵缩回去,未免太过扫兴。父王,我给黎国留的东西,都在新黎城太子府,等你们回去之后,就可以打开了。还有我给您的那封信,也差不多到打开的时候了。”
“嗯!”
赵暨点了点头,神色颇为复杂。
他背着手,看了一眼这苍茫的大地,摆了摆手道:“去吧!路上小心!”
嬴无忌恭恭敬敬行了一礼:“父王!儿臣告辞!”
说罢。
转过身去,却心念踌躇,久久无法挪动脚步。
翁婿俩就这么背对站立了几息的时间,嬴无忌才吐出胸口浊气,大踏步下了城墙。
那封信,他让赵暨对自己动杀心的时候打开。
他不确定赵暨有没有对他动杀心。
但他知道,赵暨没有打开。
等他走远。
赵暨捂住口鼻,剧烈地咳嗽了几声,苍老的面颊顿时潮红一片。
看向手掌,鲜血殷红。
黎王室特有的燃血术,让他拥有足以震撼天下的修为,却同样也掏空了他的身体。
历代黎王,鲜有出手,一生燃血,空耗寿元,最终多是只有威慑作用。
他比较幸运。
能在临终之时,将黎王的实力彻底发挥出来,趁着诸国联军还没有走远,让他们看看黎王室是多么的强大!
他望了望嬴无忌离开的方向,心中默默说了一句:
无忌!
因天就地和绝地天通的真正用法,我只演示一遍。
你细细看好!
……
洛城城外。
赵氏驻扎地营帐林立,看起来颇为平静。
白氏族人和白家门徒就在中心一带,被赵氏子弟兵围得严严实实。
嬴无忌匆匆走入白氏中心大营,白家的高层都已经汇聚在此,一个个焦虑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见到嬴无忌到来,顿时像吃了定心丸,飞快地迎了过来。
白农声音有些局促:“无忌!阵法已经布置完毕,并没有引起赵氏的察觉,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半个时辰后!”
嬴无忌点了点头:“等会起锅烧饭的时候,是他们防守最松懈的时候,都准备好,随时听我号令。记住,现在的白家,我一个人说了算,也只有我一个人能将白家完好无损地保下来。
不管谁违抗命令,我立刻把人从族谱里删了!
听到了没有!”
白农和白岭对视了一眼,纷纷点头:“好!”
嬴无忌捏了捏花朝的手,笑嘻嘻道:“马上要玩命了,你怕不怕?”
花朝笑容温婉:“跟你在一起,还有什么好怕的?我……只是担心你。”
她很清楚。
这不是一个逃亡的游戏。
她相信嬴无忌一定能安然无恙,即便他赌输。
但她还是不希望嬴无忌赌输。
赌输不会丢命。
却会丢掉一颗赤子之心。
她觉得,这才是嬴无忌最宝贵的东西,也是最吸引她的东西。
嬴无忌也深吸了一口气。
踏出这一步。
就走到那局棋的重要节点。
他至今都不确定,赵暨会不会背离棋谱,落下最终那“必胜一手”。
……
日薄西山。
炊烟鸟鸟升起。
本应该是每天军营里最安静祥和的时间。
赵氏军营中却传出了一阵阵凄厉的声音。
“白氏举族叛逃!”
“白氏举族叛逃!”
“起兵!”
“追!”
“诛杀国贼!”
二十里外。
山脉之中。
四千五百人凭空出现。
传送法阵虽然距离不远,但是定位很精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