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黎国的情况,知道赵宁登基以后,虽然赵暨已经退居太上王,却还是在重黎殿住着。
若是所料不错,现在应该正在后殿休息。
不过路过正殿的时候,嬴无忌发现里面正灯火通明,不由愣了一下。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
再过一个多时辰,公鸡都要打鸣了。
这是大老婆还没有结束办公,还是老丈人心血来潮要看一下自己的宫殿?
嬴无忌脚步顿了一下,便朝正殿赶去。
随着越来越接近。
他竟然有种莫名的紧张。
好似近乡情怯。
脑海中一幅幅画面闪回,上一次见面赵暨对自己的鞭策犹在耳边。
此去瑜城。
扬名立万。
照现在看来,自己应该是做到了。
即便不是一百分,也至少九十九分。
本来应该是拿着考卷回家见家长的时候,到门口的时候他居然有些惊慌。
所幸。
踏进大门,坐在高位之上的是赵宁。
嬴无忌松了一口气,又有一种白紧张的失落感。
他向前走了几步,发现赵宁一手托着腮,正在假寐。
明明没有任何声音和气息外泄。
赵宁却仿佛有所感应地抬起头,看着空荡荡的大殿,试探地问道:“无忌?”
“我在!”
嬴无忌在她面前笑着现身,看着她满桉的奏折,还有她憔悴的面庞,捧起她的脸埋怨道:“怎么这么晚也不休息?熬成黄脸婆怎么办?”
赵宁抿了抿嘴:“迁都的事项比较多,而且……我在等你。”
嬴无忌不由莞尔。
迁都的确已经迫在眉睫了,新黎城毫无疑问是未来黎国的经济政治中心,绛城这个旧都,因为离魏韩两国不远,必须要向军事重镇转变。
至于等自己……
虽说瑜城那边集结的军队算不上太多,却也是诸国关注的焦点,赵渡想必已经传讯回来了。
她在这里等自己,算是想到一块去了。
嬴无忌嘿嘿一笑:“幸不辱命,这次大捷,父王呢?我去给他报个喜!”
“父王……”
赵宁的眼神不易察觉暗了一下,旋即扯出一丝笑容,起身抓住他的手腕:“父王也在等你,跟我来!”
说罢。
便牵着嬴无忌,一起来到了重黎殿的后殿。
刚一进门。
嬴无忌心头就沉了一下,满屋缟素……
他感觉胸口仿佛挨了一闷棍,呼吸都有些不畅了:“什,什么时候?”
赵宁声音听似很平静:“我登基那晚。”
嬴无忌一算,已经有些时日了,不解地问道:“可为什么现在都没有……”
“他在等你!”
赵宁捏了捏他的手心,微微一笑道:“父王说,若没有你的捷报就走了,不爽利!”
嬴无忌:“……”
他感觉脑袋有些发涨,一时间似乎丢失了思考的能力。
就任由赵宁拉着朝内里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才停住了脚步。
玉棺之前,灯火通明。
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正静静守灵。
只是几日的时间,璇姬便苍老了许多,曾乌黑亮丽的头发,已经开始从鬓角沦陷。
听到脚步声。
她转过头看向嬴无忌,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无忌,来了!”
嬴无忌眼眶有些发热,冲她深深拜下:“不肖子无忌,拜见母后!”
“快起快起!”
璇姬赶紧把他扶起,一边笑一边抹眼泪:“这还不肖呢,你跟你父王一样都是英雄,今日你回来是为了报喜,不兴这般哭哭啼啼的。”
“嗯!”
嬴无忌重重地点了点头,看向玉棺之中,赵暨正静静地躺着。
今日的他,已经不像上次见面那般枯藁。
黎王室有专门的入殓师,不至于让黎王走得太不体面。
此刻的赵暨看起来慈祥而不失威严,静静躺着就像睡着了一样,嬴无忌甚至觉得他随时会坐起来,朝自己屁股上踹一脚,说自己又把他的鱼吓跑了。
可这种情况。
应当是不会发生了。
赵暨的双手放在胸前,握着那天自己给他的密信,信上写着自己所有的坦白之言,当时自己让他在动杀心的时候打开,结果直到自己离开黎国,这封信都封得好好的。
现在看来,他临终的时候才打开看。
玉棺周围,摆着一颗源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