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仪手持帅印,冲着手下将领破口大骂:“岂有此理!你们真是太胡闹了,身为军人不听军令,你们跳下去就是在送命,来人!军法伺候!”
声色俱厉。
目光冰寒。
但是……
执行军法的人迟迟没有动静,没人来执行军法,被骂的那些将领神情也一个比一个玩味。
然后。
屈仪严厉的神色变得缓和。
冰寒的目光也满满都是温度。
他摆了摆手,打哈哈道:“军法撤了!本帅还没那么狭隘,只是你们实在太冲动了,这种情况怎么能……”
“屈将军要不要歇一歇?”
嬴无忌笑眯眯地打断道:“大家拼命很累的,没空看你挽回尊严的独角戏。”
屈仪:“……”
他脸色顿时变得无比精彩。
虽然这种事情大家都知道,但你直接说出来是不是太不友好了?
不被下属接受统帅的人,还能称作元帅么?
屈仪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人,心情已经恶劣到了极点,一个统帅能被架空到这个地步,也是有些罕见了。
这次回朝。
或许这些屈景昭三家的后辈依旧会站在家族利益一方,但对于变法的抵触必然会变弱很多,全力抵抗尚且步履维艰,那以后岂不是要……
一时间,屈仪感觉天都要塌了。
嬴无忌站起身,冲众人拱了拱手:“诸位英武,嬴某深感佩服,若没有诸位舍生忘死,今日也不会取此小捷,不过乾军未撤,诸位切不得掉以轻心,丹城的安危还指望诸位勠力同心共同守护!”
“是!”
“是!”
“是!”
一众将领齐齐领命,神情无比热诚。
嬴无忌微微一笑,便无视表情难看到跟吃了屎一样的屈仪,带着南宫羽走了。
退回到城内的居所。
嬴无忌瞅了南宫羽一眼:“你这好歹也算两次大捷,能不能给点表情啊?”
南宫羽依旧垮着批脸,摇头道:“齐军不弱,但差了楚军一个档次,打赢也没有什么意思。今日毁乾国投石车,他们阵型崩解得莫名其妙,也无甚值得吹嘘。不过我有一点很好奇……”
“什么?”
嬴无忌问道:“我是怎么笃定乾军阵型会崩的么?”
“不是。”
南宫羽摇了摇头道:“这次若是再加把劲儿,完全能够把乾军投石车全部毁掉,为什么你中途下令撤退?”
嬴无忌撇了撇嘴:“若是全都毁完,他们还怎么攻打韩国?”
若真的只是为了止戈,他根本不用这么大费周章。
直接正立无影加上隐形就过去了。
哪怕乾国那边有克制自己的办法,也很难阻止自己偷塔。
但偷赢了,然后呢。
自己能得到什么好处,楚国变法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现在的乾国,就像是一个营养旺盛的青春期阿三小伙子。
路上的蜥蜴看到了都得捂着腚跑。
若是把他们的炮管都给堵上了,那不得炸膛?
干脆给他们留几架,说不定能干一干韩国泄泄火。
不然乾国炸膛,对谁都没有好处。
不过……究竟是硬干楚国,还是掉头打韩国,就看嬴无缺的抉择了。
反正自己这边是不慌,反正他不觉得自己会打输。
屈景昭三家虽然整体抗拒变法,但毕竟是传承数百年的大族,族内子弟怎么可能一点血性都没有,只要“落后就要挨打”几个字刻在他们脑海中,就迟早会变成变法的一大助力。
……
乾军大营。
“混账!”
“混账!”
“混账!”
嬴无缺怒不可遏,狂暴的真气肆虐,营帐中接近九成的东西都被他碾成了齑粉。
包括亲兵营一众身上的衣服。
一个个左手捂着前面,右手捂着后面,瑟瑟发抖。
他们都对嬴无缺喜好男风的事情有所耳闻,但不知道他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所以只能两个地方同时捂住。
嬴无缺却一点都没有拿他们身体泄愤的意思,看着他们战战兢兢的模样,顿时露出不屑的表情。
切!
一群废物。
连白劫都不如。
是谁给你们的脸让你们乱捂?
一想到战场上发生的事情,他就气得浑身发抖。
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指着沙盘道:“告诉我!究竟是谁出了问题。”
一众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