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片刻。
毕竟自己死后,孩子才是一切。
王后和太子不受宠爱,一直都是边缘人物,也正因如此跟朝臣没有任何冲突。
硬说冲突,就只有跟白劫。
万一……
不过想想,没有万一,反正自己是口述,在场这么多大臣呢。
除非他们都是叛徒。
不然不可能出意外。
于是他点了点头。
血肉之中融出了一块王玺,交给了白劫。
这王玺,可以说是历代乾王的本命法宝,只有身死才能从体内融出来,然后通过登基大典,融入到新的乾王体内。
见白劫摆好笔墨纸砚。
嬴无缺幽幽地念道:“孤在位十年有余,为大乾日夜操劳,殚精竭虑……”
在场众人面色有些古怪。
下意识看向白劫。
他们觉得嬴无缺在位十年,值得他日夜操劳,殚精竭虑的不是政务,而是白劫。
白劫坐在床榻上的屁股下意识地扭了扭,心中有些惆怅,那种日子,终究还是一去不复返了。
嬴无缺又吹嘘了一下自己的功绩,却也不敢吹嘘太多。
不是他不好意思。
而是因为时日无多。
他飞快进入了正题:“如今孤以强绝姿态,重伤黑心圣人,当为天上地下第一真男人。只可惜寿元所限,亡故之前传位于太子嬴剑,设辅政大臣……”
嬴筠和公孙棣赫然在列,还有另外几个大臣。
念完之后。
嬴无缺微微吁了口气,见白劫停笔盖上了印章,喘息着说道:“来,让孤看看!”
“是!”
白劫笑着把遗诏拿了起来,捧到了嬴无缺的面前。
嬴无缺看了一眼开头,微微点头,是照着他念的写的。
但……
嬴……无忌?
“不对!”
嬴无缺面部肌肉颤了颤,顿时感觉非常不妙,惊恐又戒备地看着白劫:“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劫一脸疑惑的样子:“陛下!什么什么意思?”
嬴无缺哆哆嗦嗦地指着遗诏,恶狠狠道:“你写的为什么是嬴无忌?”
白劫不解:“您说的就是传位于公子嬴无忌啊!”
嬴无缺:“???”
他眼前一黑。
孤中出的是一个叛徒?
他不明白。
白劫这种人为什么也会当卧底?
他不是被孤征服了么?
他不是白擎的儿子么?
为什么?
脑子有毛病么?
看着白劫假装不解的模样。
嬴无缺痛彻心扉,恨不得生啖其肉。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放狠话的时候。
他腾的一声坐起来,看向嬴筠等人,声音凄厉道:“来人!把这个意欲篡位的歹人给我抓起来,孤要立的是太子嬴剑,听清楚了,是太子嬴剑!”
话音落后。
他的心凉了半截。
因为嬴筠等人,竟然一点动手的意思都没有。
嬴无缺:“???”
他麻了。
一股凉意从脚底板蹿出,直冲天灵盖。
他张了张嘴:“你们……”
嬴筠抢答道:“对!我们都是卧底!”
嬴无缺:“???”
他懵了一下,旋即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从心头蹿出。
抽出了辘轳剑。
却绝望地发现自己连剑柄都握不住了,长剑咣当一声落在地上。
嬴无缺委顿在床榻上,指着众人,愤怒到了极点,却一句囫囵的话都说不出口:“你们,你们……”
白劫面色颇为悲戚,将遗诏丢给嬴筠等人:“诸位大人先离开吧,我要陪陛下最后一程!”
嬴筠:“……”
这妖妃。
在镜子里面表现得对嬴无缺深恶痛绝。
怎么……
听嬴无忌说,镜影是本魂的投射,镜影就算再服从镜主,也不可能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所以说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白劫同步记忆之后,变成了嬴无缺的形状。
难道嬴无忌真的没吹牛逼。
一个男人,在碰到自己喜欢的男人之前,都会误以为自己喜欢女人?
“陛下!臣等告退!”
说罢,便哗啦啦地离开了营帐。
嬴无缺瞪着白劫,但油尽灯枯的他,已经没有任何翻盘的机会。
他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