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问的声音,甚至带着一丝自得的笑意。
嬴无忌有些不信:“真的拿捏?”
乌问笑道:“那是必然,老孟头怎么说?”
“他说无妨!”
“这不结了?我可听不到他说的话,我们俩总不能一起跟你吹吧?”
乌问哈哈大笑:“今日!你就放心施为,把该斩的都斩了,彻底把妖潮打回去!我不会拿城池开玩笑,若真的顶不住,自然会传音与你!”
嬴无忌沉默良久,郑重道:“夫子高义!”
随后,便彻底没了声响。
乌问忍着全身剧痛,看向金翅大鹏,看她满脸杀气,却一个杀招都凝不出来的样子,笑着劝慰:“自残身体,何必?”
“呵!”
金翅大鹏冷哼一声:“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此刻的乌问,周身虽没有血迹伤痕。
但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正扯着加身于他的规则,一缕一缕地扯出来。
对于这个人族老头来说,那所谓墨家规则,早已经成了他的灵魂本源,这种痛楚与伤害,绝对要数倍于自己。
她很愤满。
自己的实力明明能够碾压这个人族老头。
却被规则层层束缚,竟然一次动手的机会都没有。
但没有关系!
等把规则剥离,这个人族老头不堪一击。
可……
这规则为什么这么难剥?
乌问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笑着解释道:“我们墨家讲究天志,世间万物皆有其运转规律,天道浩浩寸土不免,妖族天生地养,你等强绝一时的妖王,的确可以背弃天地,将它们短暂剥离,屡试不爽。
但吾已成圣,这些规则早已化作我的筋骨皮肉神魂,想要剥离,当真有那么容易?”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语气轻松。
可声音已经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颤抖。
连毛孔都渗出了点点殷红。
规则的剥离,对肉身没有直接的伤害,但这痛彻灵魂深处的痛苦,让他的肉身无法控制地出现各种异状。
转眼之间,他就变成了血人。
“容不容易,一试便知!”
金翅大鹏的声音已经怨毒到了极点:“看是我的本源够耗,还是你的命长。”
乌问澹澹一笑,不置可否。
他自幼修习墨学,很少与人动手,即便动手,也只会使用非攻剑法。
百家诸圣,他最不善战。
但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弱者。
因为在他心中,这天下之强,从来不在于拳头。
而在于意志。
他半闭着眼睛,身体因为灵魂深处的剧痛颤抖不止。
但他没有丝毫退后的意思,就这么静静地站立在金翅大鹏的面前。
明明身材已经句偻了,但在众人眼中,却如同巍峨的高山。
越不过他,就不容许丝毫杀心的产生。
城墙内外。
天上地下。
安静得出奇。
只能听到金翅大鹏痛苦而愤满的啼鸣之声。
她能感受到乌问灵魂正在被疯狂消耗,但他的意志却比这城墙还要坚固。
偏偏这样,让她愈发愤怒。
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
凭什么以这般姿态站在我的面前?
金翅大鹏怒到了极点,开始疯狂刺激自己的神魂,共振之下,开始疯狂剥离规则。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乌问领悟的规则是什么。
但能够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
杀!
不知何时。
金翅大鹏全身羽毛都炸了起来,看起来狰狞可怖。
而她的举动也起了效果。
饶是乌问意志再为坚定,也忍不住发出一阵闷哼。
他吐出了一口鲜血,脸上笑意却愈发从容。
枯瘦的身体,不知何时已经泛起了澹澹的幽焰。
本来已经慢慢衰弱的灵魂力量竟然再次高涨起来。
燃魂咒!
这是从清微牛鼻子那里讨来的秘术。
分外好用。
金翅大鹏懵了,声音无比凄厉:“你疯了么?一点活路都不给自己留,就是想把我拖住?”
“一把老骨头。”
乌问澹笑着摆了摆手:“便是死了又何妨?”
金翅大鹏怒道:“你口口声声说着非攻,但你现在拖着,就是为了让嬴无忌去屠杀妖族族群。这般假惺惺,如何称得上圣人?”
乌问笑着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