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南宋以来的经济中心南移,使得东南在一千多年的时间里都是中央王朝的财税重地。这样的地方,首先不能有大乱,如果要乱,要在短时间内扑灭。
这就需要较为周全的谋划,
恰巧朱厚照还小,他有时间一个一个埋种子。
学宫是一个,
东南也要有一个。
甚至于杨慎都是一个。
“张永,”朱厚照对着跪在殿门口的人招了招手,“你随我进来。”
“是。”
天近傍晚,有些凉意。
太子坐上了软塌,张永和刘瑾就在边上。
“父皇特旨赐恩,叫我领了一卫,这些人,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张永如实说:“皇爷下了旨后,奴婢就去和宁公公商量了。奴婢节制腾骧左卫,统兵士五千六百人。指挥使乃南宁伯毛荣。”
“喔。对了,你上次推荐的那个叫……”朱厚照不善记名字,但对那人有印象。
“回殿下,叫吴俊川。”
“喔,对的对的,就是他。也给他编进去吧,先当个……小旗吧,当得好的话,后面再说。”
“是!”
这个人朱厚照只是顺嘴一提,随后问道:“真有五千六百人吗?”
张永:“……”
太子为何总能这么犀利。
“……回殿下,没有。奴婢去看了,总共5062人。”
这么多呢,比他预想的要好些。
“看着雄壮勇武的有多少?”
“这个,具体尚且不知。”
“那么就去搞清楚,清楚了之后将他们编在一起。”
张永想了想,“殿下的意思的,勇武的都在一起,体弱的也都编在一起。”
“是。”
“这样,若是那些千户不答应怎么办?”
朱厚照翻着手里的一个东西,听他这句话就答说:“你不是节制他们吗?何需问我。”
还能反了不成。
堂堂太子,虽然有些人的利益暂时不能动,但也不是谁都得罪不起。
“奴婢明白。”
“分好之后,你负责带他们操练,记住,要真操练。我会找时间去看的。”
说完这些朱厚照把自己手中的东西给了他,“除了腾骧左卫之外,这也需你重视。”
张永一看便惊,“这……为何要派这么多探子去东南?那边难不成有什么事?”
“现在还没有,”
这是,这件事中留的一手,他的老习惯了。
也就是刘瑾说的,万一梅可甲失败了呢?或者说的干脆些,万一他死了呢?
朝廷的大事难道就此停了?
与此同时,他虽然把梅可甲的家人都留在北京,但不是说就完全信任了梅可甲,万一中间,有人趁着不注意救走了他们呢?
这么一大家子逃到了海外,
到时候怎么办?
朱厚照的事情很多,不可能眼睛一直盯着梅家人在京城过得怎么样。
所以梅可甲他是八分信,他提供的信息也要做个对比。
这件事之所以搞得那么麻烦,还提前这么久,就是要一击致命。东南一旦乱上几年,那就是绝大的事件。
因为北边鞑靼势大,朱厚照和文官的许多理念又不和,正德年间还冒出过两个藩王造反的桉子。
不稳一点,怎么能行?
“你先前不是训练了三十人吗?只要不是太蠢的,这次也派出去,其余的探子慢慢吸收。不用锦衣卫,也不用东厂,银子,本宫自己掏。”
这倒是出乎刘瑾和张永的意料,“竟要到这样的程度?”
要!
朱厚照不信牟斌,他这个所谓有正义感的指挥使和文官集团的关系暧昧不清,说句不客气的话,也就弘治能忍得了他。
杀几个贪官,他大抵不会有什么。但一旦杀的多了,难保他不会暗中和什么人通气。到时候坏了整个大局。
东厂同理,弘治年间,厂卫都受文官的压制。
不过这些不必一一和这两人解释。
“听命行事。”朱厚照抿了抿嘴唇。
张永神色一凛,“奴婢遵命!”
刘瑾问:“这……梅可甲不应知道吧?”
“他不必什么都知道。”
朱厚照真是为这大明朝操碎了心,
像是周经那样的人还觉得他做的坏事呢,其实他们所有人都不清楚,朱厚照所做的,才是重现大明荣光的大事。
虽然他也想和那些君子弄出个君臣相得的局面,
但真的做事情还是发现,只有太监会不折不扣执行他的命令。
过了一会儿,
外间一个宦官来禀报事情,
朱厚照只扫了一眼,就觉得气血往上翻涌,“痴心妄想!”
张永和刘瑾对望一眼,“殿下,怎么了?”
“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