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后悔了吗?”
门外身穿唐装的老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一门之隔却仿佛隔着千万重山。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对于蒋家的人来说,裴烬野这种没有任何背景的少年无异于山脚下的蝼蚁。
他们只知道裴烬野和周为仁似乎存在某种关系,但这种关系也随着今早的一通电话变得可笑起来。
唐装老者似乎想要嘲弄的看向门后面的那个单薄少年。
只是一想到自己最疼爱的孙子死在了对方手里,脸上的嘲弄笑意便根本呈现出来,眼底闪过的恼恨丝毫暴露分明。
“后悔什么?难道让我徇私枉法?”裴烬野奇怪的看过去,随后敛起视线平静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也懒得知道你是谁?从今早一直被接连审讯、质问开始,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这世上煞笔真多,别怀疑,也包括了你。”
“放肆!”
裴烬野话音刚落,门外老者身边便有人立表忠心的怒声呵斥。
裴烬野根本没有理会对方的怒容,只是微微抬起目光:“你听过我以我血荐轩辕吗?如果没听过,我说的简单一点,你听过邪不压正吗?”
“放——”门外的中年人抬起手想要指着裴烬野的鼻尖怒斥,只是后面的话没说完就被裴烬野一个眼神压了回去。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顿时恼羞成怒。
自己竟然刚刚被一個毛头小子吓到了。
没等他说什么,唐装老者抬起手压了压,中年人见状便不敢再出声。
“年轻总归有年轻的热情和天真……小虎当年和你一样。”唐装老者眼下完全没有因为裴烬野尖锐的说辞有任何情绪变化,“但现实就是现实,年轻人总觉得自己身上肩负着某种热血的使命,但妄图挑战秩序的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所以呢,这和他违法有什么关系?如果他不犯法,这一切不就都不会发生了吗?”裴烬野直言打断。
唐装老者停下后面的话,他认真的盯着裴烬野:“一开始我以为你针对小虎是别有用心,如今看来,是我想多了。”
他转过身,
似乎觉得已经没有要谈的必要了。
不过还是丢下了一句。
“年轻人挑战权威,勇气可嘉,但实际上愚蠢至极。你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那你身边的人呢?”
就在唐装老者说完这句话即将走出走廊的时候,忽然听到禁闭室内传来一声询问。
“老伯,你叫什么?”
唐装老者停下,他以为裴烬野是起了想要投降叫屈的心思。
但可惜……
他最爱的孙子死了。
就死在了门内那个年轻人手里。
但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
……
门口处。
谢祖新站在了原地,他无声的看着唐装老者。
两人都没有打招呼。
唐装老者走上前的时候,谢祖新低头目视地面,两手垂在身前,这种恭顺的模样往往就像是面对班主任的学生。
唐装老者一言不发的带着身边人从谢祖新身边离开。
谢祖新等待了片刻,缓缓抬起头。
陷入沉吟。
“老人家失去了一个孙子……看上去很生气啊。”
他收回视线。
来到裴烬野的禁闭室门前。
负责守卫的士兵刚准备取出钥匙再次打开,谢祖新却忽然拿着手机,挥手示意,然后离开了禁闭室。
“是我……市政厅那边今晚召开紧急会议?我知道了这就来……”
士兵将钥匙收了回去。
仿佛今晚什么都没看到。
接二连三的大人物出现,就因为门内的那个年轻人……说实话,他很同情,但也明白门外的人却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三十分钟后换班。
负责守卫的士兵交接钥匙之后离开。
来的两人似乎很熟络,其中一个忽然说道:“老林,我对讲机落一楼办公室里了,我去拿一下,组长要是来了,你就说我闹肚子了。”
“放心吧。”
确认没人来之后。
林均衡忽然敲了敲裴烬野的房门,开门闪入。
“奎哥说他被徐天盯上,没办法过来,不过他让我告诉你,蒋家已经动手,孙三被卸职,你父母的生意被取缔,马帮商会的人甚至可能得到了蒋家的授意,不过黑山会的蔡老板那边出面正在对峙,一时半会还不会爆发,奎哥意思他会想办法调和……”
裴烬野安静的听完对方讲述家里的情况。
片刻抬起头:“多谢。”
林均衡有些不好意思,似乎因为觉得没能帮到裴烬野,反而有些惭愧:“我还听到消息,今晚市政厅会针对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