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上盖琉璃金瓦,双檐重脊,雕梁画栋,朱漆描金雕花的门窗,在清晨的阳光下发出熠熠光芒,金黄色的霞光泼洒在天空。
殿内文武百官衣着光鲜亮丽,官服胸前绣着飞禽走兽。
朱高燨今日在早朝上,穿着绯红色亲王朝服,九缝皮弁外覆乌纱,每缝前后各用五彩玉珠九颗,头戴翼善冠,冠插金簪,系朱缨。本就风流倜傥的朱高燨穿上这身华丽的朝服,更是多了些高贵。
没有就藩的亲王不用上朝,但今天不只是朱高燨在朝上,汉王也在朝上。
“户部卡了我兵部的折子多久了,再拖下去,让将士们饿着肚子,你们户部是何居心!”
“你们兵部今年的流水比去年年底定的决议多了二十万两,若是不解释清楚,你让我如何向皇上交代!”
“我心坦荡,你户部若是不信可以来我兵部查账,我何惧之有?”
“又tm不是没派人去兵部,连门都进不去,你管这叫坦荡?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兵部金屋藏娇,怕不是淫荡吧!”
“你血口喷人!”
“我一口老痰喷你脸上再说!”
……
大明武德充沛,永乐皇帝有尚武之风,朝上的风气自然也是性情了些。
说些脏话还好,有些脾气爆的大臣一言不合就动手,直接用拳脚来决定争议的结论,只要没打死人,一切都好说。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能动手就别bb。
皇帝陛下也是这么认为的,连架都打不赢,你还有脸说话?
只不过太子殿下仁厚,时常会出来劝架。
今日早朝亦是如此,户部尚书与兵部尚书大吵了半天,两人最后并未打起来,只是互相问候父母,由此可见两位尚书大人的道德素养还是很高的。
“好了!”
朱棣抬手打断了两位尚书大人,结束了“父母保卫战”。
“兵部这档子事办的不地道,这样,你们再写一道折子,好好算一算,看看这二十万两银子是从哪儿多出来的,然后由户部派人核查,记住,这次可别再算错了。”朱棣略带深意的看了一眼兵部尚书,“二十万两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了,若是两三万两这样的小数字的话,户部也不会计较那么多。”
兵部尚书琢磨了一下,从二十万两变成了两三万两,今年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啊,连教坊司都只能一个月去一次了。
虽然心中有些不满,但兵部尚书也没有办法,只能躬身道:“微臣领命。”
……
朝上冷清了下来,正当朱棣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有一人走了出来。
“臣右都御史陈进,弹劾英国公张辅!”
右都御史陈进,执掌都察院,正二品大员。自左都御史陈瑛在永乐九年因罪获诛后,这几年都察院一直不设左都御史,都是陈进一人控制,权势极大。
“哦?”朱棣听闻此言,眯眼说道,“因何弹劾英国公?”
“英国公领兵在外,肆意妄为。都督黄中仅因与其一言不合,张辅便将其杀害,狂妄至极!如此作为,他如何担任大将?”陈进愤然说道,“臣死谏,革除英国公征虏将军印及国公爵位,押送回京,再做定夺!”
陈进此言一出,又有十余人站了出来。
“臣死谏!”
“臣死谏!”
“臣死谏!”
“臣死谏!”
……
朝堂上安静至极,只有死谏余声回荡。
朱棣平静的坐在龙椅上,没有发声。
汉王嘴角微微上扬,看向了朱高燨。
如此场面,即使是皇帝也要慎重考虑。张辅洁身自好,不愿投身党争,此时英国公府在朝上孤立无援。
而升为中军都督府右都督的张輗面色平静,不是因为他运筹帷幄,而是因为他没有办法。
将军在外,最怕的就是后院起火。
若无人为张辅抗住压力,朱棣便要下旨召张辅回京。
一旦张辅回京,汉王的目的便达到了。
张辅回京,定要重新派大将去接手交趾战事,替掉张辅位置,无论最后皇帝如何处置张辅,英国公府军方一把手的位置都保不住了。
没有兵权的英国公,尽管仍有余威,但是也废了八成。
老四,你该如何应对?
……
朱高燨伸了个懒腰,站了出来:“都察院什么时候有资格,教武将怎么打仗了?”
陈进瞥了他一眼,丝毫没有对亲王的畏惧,正气凌然看向了朱棣:“臣只是在弹劾英国公的作风问题,皇上明鉴!”
“去你妈的吧!”
朱高燨不屑的说道,“永乐九年正月,皇上命英国公张辅与黔国公沐晟协同进讨。英国公到后,申明军令。都督黄中素来骄纵,违抗命令。英国公责备他,黄中态度不恭,便把他斩首以服众,整顿军威,自此无人敢违抗军令。同年七月,英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