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燨嘴角微微上扬,轻笑道:“郑亨是汉王党,但这并不代表他会把命都卖给汉王。他们之所以会勾搭到一起,是因为汉王能给郑亨带来利益。有利益,就有朋友,没有利益,那自然也没什么忠诚可言。”
赤戎不怎么用的脑子此刻也开始转动:“王爷的意思是,郑亨和汉王分道扬镳了?”
“分道扬镳倒不至于,只能说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并没有那么稳定。”朱高燨摇了摇头,说道,“郑亨已经在武勋这条路上走到了尽头,他在地位上位列侯爵、正一品中军都督府左都督,又坐镇宣府手握九边一镇之兵马大权。若是再往上爬想要封国公爵位,难如登天。他远离朝堂,镇守边关,之前的时候汉王在军中极有地位,还能和郑亨打交道,可现在汉王在军中的影响力正在逐渐消散,他无法给汉王带来什么利益,汉王也无法给他带来什么利益。没有利益,他们之间的关系又能多好呢?”
说到这里,朱高燨顿了一下,又道:“如此,如果要去为了一个在军中影响力逐渐弱化的汉王,而得罪我这么一位在军中极有威望的祁王,这自然是不划算的。
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明白,郑亨也明白。他刚才找我,看似是试探,其实是一种变相的示好。以此来表明,郑亨不会因为汉王而对我没有敌意,他与我只想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冒犯。”
赤戎眨了眨眼,他实在想不通,刚才祁王与郑亨只是平澹的说了两句话,在背后居然藏着如此深意。
这些人好脏啊!
这位蒙古汉子在战场上以一己之力力战百人,都未曾像现在这般觉得阴寒。
……
北征的明军从宣武重镇发兵,直抵漠北的广武镇,到了广武镇,就不能像之前那般轻松大意了。
广武镇,也叫“哈刺莽来”,位于瀚海边缘地带,南有灵济泉,北望捷胜冈。这里已经脱离了大明的势力覆盖范围,明军必须步步谨慎,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遭遇瓦剌人的突袭。
朱棣很自信自己能把瓦剌首领马哈木的脑袋扭下来当夜壶,但这并不代表他带兵的风格亦是如此,恰恰相反,朱棣带兵向来谨慎,从敌军的破绽处撕开一道缝隙,而后彻底摧毁敌人。
但眼下的局势,明军始终处于被动的状态,敌人如同蝮蛇一般藏在暗处,随时都有可能突然出现然后咬上一口。
朱棣不喜欢被动,他喜欢主动,把瓦剌人按在胯下的那种主动。
所以在抵达广武镇之后,朱棣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变阵。
他要从瓦剌人的手上把主动权夺过来,然后勐烈的输出。
……
“安远侯柳升领大营,武安侯郑亨领中军,宁阳侯陈懋、丰城侯李彬领左、右哨,成山侯王通、都督谭青领左、右掖……”
明军的老营里,朱棣正在冷静的下达变阵的指示。
众将听得很认真,纷纷点头。
然而朱高燨却微皱眉头,因为他似乎发现了朱棣变阵后的破绽——没有前锋。
打仗怎么能没有前锋呢!
如果一支军队没有前锋,这就好像你去酒店开房没带套……咳咳。
但是朱高燨并未将这个问题说出来,这么简单的道理,朱棣这样顶尖的将帅没道理不明白。
难不成老爷子是有什么特殊战术?
但朱棣彷佛知道朱高燨心里在想什么,稍作沉吟后说道:“祁王率风字营,领前锋。”
朱高燨愣住了:我可去你mlgb的吧!
让你儿子去先锋,你还是亲爹吗!
前锋,即先锋,逢战必先,逢死亦必先,是最危险的位置,没有之一。
若是哪个前锋将军身上没有百八十道伤疤,他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打前锋的。
朱高燨虽然之前在交趾的南征军中的先锋营任职,但这和现在的前锋不是一个概念的。
南征军在交趾打的是什么弱鸡?
现在北征军在漠北打的是瓦剌,蒙古三大势力里最强大的部落,以骑兵自傲!
朱高燨没觉得自己命长,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自己能活一万年。
一万年太长,那也没必要只争朝夕啊!
“怎么,你有意见?”朱棣微微挑眉。
朱高燨心想我他妈当然有意见,如果可以我只想待在你的老营里苟着!
“皇上,儿臣……”
朱高燨刚想拒绝,就听到脑海世界里传来兴奋的声音。
“答应他!答应他!”
此时脑海世界里,年轻的冠军候霍去病攥紧拳头,兴奋的大喊,“打匈奴人嘛,我最擅长啦!”
“霍哥你在搞什么啊。”朱高燨吐槽,“更何况瓦剌又不是匈奴人,是蒙古人。”
“没什么区别啦,反正都是些小垃圾,你快答应皇帝担任先锋!”霍去病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