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苦力。
法家刚直是对外,对君一向无所不用其极。
商鞅三见秦孝公,说了帝道,王道,霸道,执政信念转变了三次。
斯如此,算得了什么?
李斯心中潮水暗涌,心思繁重,面上嘴巴重新抿成一条直线。
“外面现在世家谁主事。”嬴成蟜看着阴沉盯着李斯的甘罗,意兴珊地道。
“放出来的是蔡家,暗地中的是孟西白。”李斯答得很快。
他在刚得到一众世家家主夜不归宿消息时,就亲自到咸阳狱与嬴成蟜说了一遍,此刻却装作是第一次与嬴成蟜言说似的。
把蔡泽那老家伙推了出来,孟甲坤,白飞,西术倒是好手段。
有蔡泽顶在前面,这竖子若是跳过蔡泽对付孟西白,显其胆怯。
然这竖子既然要李斯入内震慑于我,想必不会按常理出牌……
以这竖子胆大包天的行径,他会把蔡泽,孟甲坤,白飞,西术一起抓到咸阳狱!
甘罗收集信息大胆猜想,童孔放大。
“他们做了什么。”
“一众世家家主夜不归宿,其所宿地方没有挂牌匾,他们内称新楼台。”
“楼台生意都快开不下去了,他们弄出一个新楼台,这是给我上眼药啊。”
嬴成蟜心境缓缓平复,看着甘罗,对李斯说道:“我还没死,怎能让他们夺我弟之权?抓孟西白三家来此见我弟。”
李斯恭敬应道:“唯。”
只抓了孟西白,放过了蔡泽,这竖子不会不敢抓蔡泽。
不是没掌握蔡泽违背秦律证据,就是策反了蔡泽。
前者甚好,这竖子威势将落。
若是后者,问题也不大。蔡泽那老家伙不败事,但也不成事。
倒是李斯答这竖子言,用的是唯不是诺……
是真就当了这竖子之犬?还是故布疑阵?
甘罗将信将疑。
李斯应完后却不离开,脸有为难片刻。
“斯有疑难,还需长安君开解。”
“说。”
“孟西白三家合计千余人,咸阳狱没有那么大,关不下。”
“那就直接审理罢,我弟应也不想见这些人。该腰斩腰斩,该徒刑徒刑。”
“唯,罪名是?”
“除了参与贩卖废旧武器,其余查出来的罪名全都安上。”
“唯。”
李斯这次再无疑问,直身便要离去。
“等等!”
甘罗一声断喝,脸上神情出离愤怒,还有着深深惊恐。
看李斯脚步没有停顿,他以身体能承受的最快速度跑到牢房门口,堵住牢房门。
或许是跑得太快,也或许是心中太慌,他气喘吁吁。
呼哧
呼哧
李斯行至其身前,抬眼皮瞥了一眼。
“恶犬拦路,好犬不拦。”
让不让都是犬,李斯有仇当场就报。
十息之前的甘罗在此,此刻定是要搜刮词汇以优美语言回敬。
而现在的甘罗,眼神死死定在嬴成蟜身上,挤出一个勉强笑容。说出来的声音颤颤巍巍断断续续。
“哥,你,你,你刚才说什么?你是在开玩笑罢?”
嬴成蟜吩咐李斯。
“安排孟甲坤,西术,白飞这三人最后审理。给他们带上手铐,脚镣,脖子上枷锁,带来我弟牢房与其同住。”
甘罗头皮炸裂,犹抱一丝侥幸。
“哥,别闹了,那可是上千人。”
嬴成蟜一脸理所当然。
“上千人怎么了?按你说的,我又没用贩卖废旧武器罪名处理他们,没有得罪一众世家,那不就行了?”
“疯了,你真的疯了,你怎么敢如此做!”
不可理喻,难以捉摸,狂人行径。
一瞬间,诸多词汇浮现在甘罗心间,他想要对着嬴成蟜继续大声嘶喊。
最后一丝侥幸破灭,他克制住发泄欲望,换了一个对象,冲着身前李斯嘶喊。
“他疯了,你也疯了乎!孟西白三家在秦国根深蒂固,其家中子弟遍布秦国上下!你若敢执行此道命令,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嘲讽笑意重回李斯嘴角。
“恶狗拦路,好狗不拦。”
一把揪起李斯衣领,其力量本不足以将李斯揪起。
但心中无处宣泄的情绪,让甘罗爆发出远超平时的力量,将李斯揪的,踮起脚尖。
扭着脑袋,甘罗脖颈,脸上都浮现出犹如蚯引般的血管。
咬着牙恶狠狠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