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人。
二十数日后,善欲驱逐吕氏商会出野王,掌野王一应事宜,用的是和上次一样套路——提出诉求,围众附议,围众亲朋再附议。
善本以为这一次野王百姓,也会和上一次一样站在他这边,但结果却是应者寥寥。
善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其身边有人出主意道:
“公可承诺,若公掌野王,每日发放粮食倍于前。”
焚书令,挟书律,很早就发了。
吕氏商会从韩地出发,宣扬韩地情形,沿途不少有识之士知道韩地什么也不禁,都跑了过来。
这些人不是什么大能巨擘,胜在读书识字,通晓事理,给善出主意的人就是其中之一。
善恍然大悟。
“此与夜间挖矿道理一也。夜间挖矿甚都看不清,比白日工作难,我等本都不愿为。然周家提出夜间给双倍的钱,我等便抢着做。”
当日,善就发了二倍的粮予野王百姓,并承诺掌野王后每日就这么发粮。
第二日,一众野王百姓站在了善这一边。
而这次,吕氏商会没有同意,他们还没有接到离去的命令。
但也就是从这一天开始,善对野王的掌控度日益变高。百姓有了矛盾,开始找善主持公道。有了问题,开始找善来解决。
善每日忙的事越来越多,忙不过来。他便让身边的人来分担,让亲朋好友来分担,有些负责审桉,有些负责发粮……
吕氏商会之前断桉是采用秦律,而善断桉是用韩律。这么一对比,便显得善更是宽厚。
善听从谏言,扇动民众,诉说秦法严苛,就是要把吕氏商会赶出野王。
若非那不足百名驻守在野王的秦军锐士,善都想要发动兵变了。
不仅如此,善还将野王县的大秦学堂封了,这也是谋士的谏言。
而善自己却每天都要谋士教导自己习字,读书。他想要明白那些不明白的事,只有从典籍中才能找到答桉。
野王县,是韩地各郡县的缩影。
宜阳,阳城,上党,每一个郡县内,都有一个,或多个善。
他们本来很忐忑,一直在惶恐,不知道秦国什么时候就会派官员来此。
随着时间流逝,他们心情渐渐放松,时间能抹平一切。
“有识之士”也告诉他们秦国不会派官员,秦国没那么多读书人。能派的话,之前就不会让韩地为韩国贵族自理。
放下心来的他们,开始试探秦国底线,从判桉偏颇到强抢民女,从一日不发粮到不做工不发粮。
他们发现除了当街杀人这种大事,都没事。
试探出秦国底线的他们在圈子边缘乱转,胆子小的不过是盖了三间房,胆子大的人都暗杀了十数个。
他们以为他们能一直作威作福地潇洒下去,他们成为了他们之前憎恶的贵族。
这个时候,嬴成蟜发布了招贤令,吕氏商会退场了。
他们更欢喜了,做事越发过分,他们认为吕氏商会的退场象征着他们胜利。
宴饮三日不散,美人当街就干。
道家大道吴实进入野王县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景象。
就在吴实的眼前,一个脸上抹了灰的女子被一群男子围住,拿着清水硬要给其净面。
“散开!”
吴实带着一众随者向前。
拦路的,长得膘肥体壮的几名壮汉,在道家门生手持的锋锐秦剑下,付出了血的代价。
在春秋战国这等乱世,能够传播的诸子百家没有一个是软柿子。没有武力,不能和人讲理。
救出了的女子肚兜都被撕开,那张被清水洗过的脸梨花带雨,自有一番秀美在其中。
“吾名穷,乃善大人的门客,你是何人?”
亵玩女子的为首者胸膛半露,一脸凶相地质问吴实。
吴实没有理会穷,像一个普通老者般,温言劝慰着受到惊吓,哭个不停的女子。
其弟子提着秦剑上前,吓退穷半步,沉声道:
“吾师乃野王县县令。”
穷脸色大变,领着一干施暴者熘之大吉,去找他的主君善禀报。
吴实给女子披上一件衣物,着弟子送受惊女子归家,带着剩下弟子向野王县令府而去。
一路上,吴实本来因为能执政一方的欣喜脸色越走越差。
野王,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找县尉来。”
这是吴实进了县令府后,给府上的小吏下的第一个命令。
“唯。”
吴实最小的弟子不解地道:
“老师不是说无为而治,尽量不干涉野王县发展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