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好好追问一下,为什么他昨日说要代皇兄巡行,皇兄一脸惊讶,好似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似的。
“老子怕鸽子被劫,特意要人送信过来,你还截掉一半……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去荀子庭院的路上,嬴成蟜咕咕哝哝。
“叔父,吃我一拳!”
一个身影,从小变大,满脸兴奋地举着拳头就砸了过来。
嬴成蟜嘴角一抽抽,侧身后撤一步,背负双手单脚轻勾。
下一刻,那道身影惊呼一声摔在地上,尘土飞扬。
嬴成蟜快移几步避开尘土,免得新换的衣裳变脏。
那道身影双手一撑,敏捷地弹起,本来整洁的一身衣服尽数沾染黄土,唯有脸蛋还算干净,应该是摔倒时特意抬起了头。
“不讲武德!”
少女的脸蛋白又嫩,慢慢的胶原蛋白。
没长开的身段说不上前凸后翘,但已达到亭亭玉立的程度。不施粉黛而天然清丽的面孔全是不满,皱着鼻子大声控诉。
“你欺负我一个二十七岁的老年人,还不让我闪?我劝你好自为之!”
“再来!”
少女拍拍身上尘土,双足发力蹬腿,再次蹂身欺近。这次她特别注重下盘,眼睛瞄准嬴成蟜的双脚,免得又遭暗算。
然而下一刻,少女又摔了个嘴啃泥。
少女趴在地上不起来,生闷气。
她明明没有看到叔父出脚,怎么又被绊倒了!
“喂。”
感觉到脑袋被拨拉了两下,拨拉手法和她拨拉养的那些兔子时如出一辙。
少女勐然扭头,不善地盯着自家叔父那张越看越可恶的笑脸。
“你来我家做甚?”
嬴成蟜一边轻敲少女脑壳一边问。
少年不悦地护住头,爬起来坐在地上。不是正坐,而是双腿岔开箕坐在地,很有不拘小节的江湖气。
“宫里头嫌我烦呗。”
她很有自知之明地说道。
嬴成蟜呵呵一笑。
“你凭什么以为他们嫌你烦,我就不嫌你烦了?”
“叔父,咱们江湖人士可以不重礼,但不能不讲义气啊。当初是你教我武功,说巾帼不让须眉。男子能战场杀敌建功立业,女子凭什么不能。”
少女斜睨着叔父。
“旁人嫌我烦也就罢了,叔父你有什么资格嫌我烦?”
不轻不重,用刚好能让五侄女感到疼痛的力量弹了其一个脑瓜崩。
“跟我有个屁关系?谁让你翻我小说看的?”
“叔父写了不就是给人看的?”
“谁说的,我自己写着玩打发时间不行啊。”
“父皇能看,阴嫚为何看不得?”
“你以为把你父皇搬出来就好使?你父皇也是偷的!按秦律你父皇这辈子都服不完徭役!”
“‘偷’这个字用的不妥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的一切都是父皇的,叔父写的小说也是。”
“……你这不要脸的劲,和你父皇是一样一样的。”
嬴成蟜起身轻踢五侄女岔开的左腿。
“赶紧起来!一个女娃坐的这么豪放,像什么样子?”
少女眼睛一亮,看准嬴成蟜伸脚时机,双手环抱勐然用力一摔。
嬴成蟜轻轻一蹬,少女就把自己摔出去了,第三次和泥土亲密接触。
“偷袭是罢?你那三脚猫功夫,打打弟弟妹妹还行,还跟我比划?不自量力。天下武功有一石,我嬴成蟜独占八斗!”
嬴成蟜双手背后,成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一副独孤求败的模样。
“哼,我承认阁下很强。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女年少!”
嬴阴嫚快速爬起,对着太阳举起小拳头,摇晃着呐喊。身上那层尘埃,透着金黄光泽,像是烈日为其披上一层阳光战甲。
暗处。
越女轻移螓首。
“鲁公,夫君他……总是这般乎?”
[跟一个女娃较真……这是我那个心机深沉,算无遗策,把赵太后赶回雍地,让其束手无策的夫君?这也太幼稚了些!]
鲁勾践拿着扫帚,面色如常,点点头。
“常见。”
越女扶额,她总算明白为何自家夫君招稚童喜欢了——本身就是个长不大的稚童!
老人温和道:
“主母可别小瞧了这个女娃,勾践曾听君上说过。若是长公子扶不起来,此女是君上第二个看好的为王人选。差一步,此女便成了天地间第一位女帝。”
“这个女娃,女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