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贵族瘫倒在地,小便失禁,腥臊的尿液流了一地。
有些贵族大叫冤屈,大声叫骂“这是打击报复排除异己”。
有些贵族一言不发,黑着脸快速备马,直冲廷尉府而去。
贵族们如此大的反应不是因为城防军联合郎官一起抓人,而是因为那张抓捕令上写了要抓的人名,却没有写抓捕罪名,违背哪条秦律。
最重要的是,抓捕令上竟然还写着要行的刑罚——枭首!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案子还没有审理,刑罚提前确定。
没有人知道这场风波的由来,这突如其来的灾难,比突然下的大雪还要突然。
章台宫中。
被以内力粗暴震退的嬴成蟜很清楚。
章邯这法子用不了几次就会入不敷出,战力骤降。只要章邯不变招,他再试着冲几次就能冲出去。
但他也同样清楚。
章邯这个剑道大师不出剑以精妙剑术迎战,而是如同骤得充沛内力,而不知如何运用的幸运儿似的,以体内全部内力倾泻而出,是在给他留颜面。
无论从哪个方面,章邯都能对其形成绝对的碾压,以内力强压这种碾压方式最体面。既不会伤到他,也不会让其狼狈不堪。
嬴成蟜脸色很难看,始皇帝的声音让他脸色更加难看。
“以往被刺,你从行刺者一路溯源,一直到幕后主使,这条线上所有人都会被刀掉。这次不必你亲自出手,朕帮你。”
他冷冷回应。
“她与我是私仇,不干其他人的事。我已经要人查证过,她没有同伴。不管你要杀谁,都杀错了。”
“朕没杀错。”
廷尉府。
廷尉张图坐在案台上,看上去铁面无私,一脸不怒自威,实则后背尽是虚汗。
堂下足有三四十人跪在地上,一个个都很是年轻,脸上大多是惶恐不安。
这些跪着的这些人份属各家贵族,其中有好几家都是大贵族,为秦国立下大功,历代都有登堂入殿,和秦王开小会的人。
而他,今日却要将这些各大家族的成员全部处死。
虽然他是九卿之一,秦国绝对的高官,再上一步就站在秦国权力金字塔顶了。
但一下子杀这么多人,他压力山大,他将得罪秦国一大半贵族。
若堂下只有跪着的人,张图这个廷尉会有压力,但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压力。
张图压力的一大半,都是来源那些站在堂下旁观,不仅自身静默不语,还以严厉眼神示意跪在地上的家族子弟不得言语的各大家族族长们。
甘罗,魏章,司马伊……
一个个单拿出来,都是没当廷尉前的张图,需要仰视的存在。
这些世家家主集体齐聚旁听,一想到要在这些人面前判他们的族人枭首,张图就很想溜之大吉,
[这廷尉真难当,想念李斯。]
“周文,此物你用过罢。”
张图板着脸,自案台上丢下一个羊皮袋。
最前首的周文与周家家主对视一眼,见家主没有指示,便低头审视其那件有些眼熟的物事。
只看一眼,他便想起来此物是什么了。
楼台没塌之前,新换的那个叫马列的管事,实在是很合他的心意。
“用过,此物乃热水袋,是楼台最后一任马列为文准备的物事。入楼台,遇阴天下雨,马列就将这物事给文,去寒取暖。”
周文如实说道,他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需要隐瞒的,这不是什么大事。
周家家主周武听了片刻,便将注意力集中到张图身上。他也不认为就因为这件事,他家中小辈就要被枭首,此事应该只是个引子。
堂上张图拿起竹简摊开,沉声道:
“此物乃刺客之物,同用者枭首,即刻行刑。”
早就持秦剑等候一旁的府兵悍然下斩,不知发生什么事的周文尸首分离,听到死因都不知道为何而死。
鲜血泼在堂下,惊起一阵呼喊。
周武怒喝道:
“哪一条秦律写着”
“闭嘴!”
甘罗侧眸低喝,周武怒容不散地闭嘴,一众世家家主皆看向甘罗。
做为世家领袖,在此时此刻,甘罗必须要站出来。
甘罗望着张图。
“刺客是何人?”
张图有些尴尬地摇摇头。
“不知。”
堂下跪在地上的一众人嘶喊着。
“不知刺客是谁便就杀了周文,这是构陷!谋杀!”
“放了我!”
“便是用了同样物事,也不至死!”
“……”
在场的大半世家家主闻言皆是恨意汹涌。
不知道刺客是谁,随便找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