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发明创造的物事,所提出的政令,都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不是他自己所想。
这个功,追根溯源并不是他的。
提出来改变现状,让这个天下更好一些,让他过得更舒服一点,他很乐意。
领他人之功,被大书特书,他不乐意。
他是搬运工,是誊抄者,不是创造者。
所有出自嬴成蟜笔下的,诗词,都是用的原作者名姓。
即便这个天下除了他以外,没有人知道原作者,他依然固执地写上去。
一遍又一遍得和“知情人”重复。
“那不是我写的。
“是鲁迅,杜甫,李白,金庸,古龙,陆游,吴承恩……所写。”
始皇帝收起笑脸,同样认真道:
“可以。
“然秦史一直是由太史一家所记,若是不让太史一家担任,换做其他氏的人,天下不会认同。
“他们只相信太史所记的历史,不会相信其他氏族。”
嬴成蟜望着太史达,淡淡道:
“那就从太史家找一个识相的。”
他在对太史达表明他不是在吓唬人,他是真的要换人。
太史达神情更坚定了。
“长安君果然有帝权!”
“……”
嬴成蟜要宦官去太史家宣人。
在笑眯眯看着这一切的始皇帝认同下,章台宫一应人选,皆受嬴成蟜凋令。
“臣太史节,拜见陛下。”
太史节是太史达二弟,其长的和大兄一样魁梧,满脸的络腮胡看不出相貌区别。
嬴成蟜指着太史达,对太史节道:
“你兄长不听令,已被免去太史令之职。”
丢给太史节刚刚自己落笔的竹简。
“自今日起,你是新的太史令,我的篇幅只在屯留兵败乃止,听明白了?”
太史节看向始皇帝。
始皇帝点点头,为亲弟背书。
“一切以成蟜所说为准。”
太史节面露狂喜,奔到同样长有一脸胡子的兄长前。
“快记下!长安君有任免官职之帝权!”
太史达仰头看向嬴成蟜,高声道:
“早便记下了。
“帝一年,长安君有任免朝堂官吏之权,已掌帝之权柄。
“一字不改!”
嬴成蟜:“……”
始皇帝借着吃瓜果的动作掩饰笑意。
[竖子还想篡改史书,痴心妄想。]
嬴成蟜沉着脸色疾步走到章台宫前,把突然出现的章邯腰间宝剑拔出。
“随他去。”
骤然紧张的章邯,郎官,宦官,宫女在始皇帝的命令下没有多余动作。
宫内宫外,各行其事。
嬴成蟜斜提着宝剑,满是杀气,一脸杀意地走到太史达,太史节两兄弟面前。
他抛飞秦剑,秦剑在空中打着旋。
在空中反手握住秦剑剑柄,骤然压在太史达脖颈,剑刃割破衣领压在肉上。
“想生,想死。”
太史达不敢乱动,额头冒汗,老实道:
“想生。”
嬴成蟜下压秦剑,太史达脖子骤疼。
一旁大气不敢出,生怕误了兄长性命的太史节早已没了喜色。
他脸色煞白,见到那剑上已是有血,这一剑已然见血。
嬴成蟜毫无感情波动地道:
“改则生,不改则死。”
太史达本能向后靠,躲避秦剑,畏畏缩缩,哆哆嗦嗦。
这位看着是个猛将,实则是个文官,一身不是死壮而是虚胖的太史令声音中满是恐惧。
“史官秉笔直书,一字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