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狂风大作,暴雨倾盆,白天跟夜里对比真是小巫见大巫,屋里接水的脸盆汤盆他们都倒了好几趟,靠窗的桌子都被雨水砸进来,湿了一整片,林秀清特意拿了条擦脚布铺着。
两个孩子也不怕外头大风大雨,还在那里偷偷的玩蜡烛……
叶成湖小心的将手指头伸到灯芯底下的蜡烛油里,然后拿出来指头就多了层白色的蜡烛冒盖。
直到十个手指头都带着蜡烛冒盖,才又一个个捏碎了,又继续重复……
叶成洋则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根牙签出来,在那里拨弄着灯芯,搅拌着蜡烛油……
蜡烛被他们玩的的忽明忽暗的晃悠,夫妻俩才发现两个调皮捣蛋,一人屁股上扇了一巴掌,两人在床上蹦哒了一圈,嗷嗷叫了一会儿才老实躺下来睡觉。
叶耀东靠坐在床边,闭目养神,他没地方躺,没办法睡,而且外头声响也很大。
他大哥二哥屋里也漏雨漏床上了,而且他们都是三個孩子,都分送到老太太还有他爸妈屋里了。
大家伙儿晚上都只能将就着挤一挤,先熬过这一晚。
“两个都睡着了,我这里给你躺一会儿。”
“没事,你睡吧,我睡不着,明天白天再补觉也一样,我去把水都倒一倒。”
怕影响他们睡觉,他倒完水就去堂屋呆着,看着有几条长凳,就拿两条拼一起将就的躺下,眯一会儿。
直到后半夜,风势雨势才逐渐变弱,叶耀东身上也多了件长袖当被子。
躺长凳上睡不安稳,一有动静他就醒了,摸着胸前的衣服,他小声的说:“怎么起来了?”
“抱洋洋起来尿尿,没看到你就出来看看。”
“台风应该过去了,天也快亮了,你回去再睡一会儿。”
“你进屋睡吧!”
“不用了,你进去陪两个孩子吧,不然他们醒过来没看到你该哭了。”
林秀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就进屋去了。
这还是第一次,台风天他没有自顾自的睡跟死猪一样,而且还迁就他们娘仨,往年可都是她靠床头上假寐一晚。
天刚蒙蒙亮后,叶耀东就坐起来了,这时老太太也撑着伞从后门开锁进来,她就住在后院的小屋子里。
“东子昨晚睡凳子上吗?哎呦,这怎么睡,你看你脸上跟脖子上都被蚊子咬了好多个包,快用口水抹抹。”
他随手抓了抓,不在意的说:“没关系,一会儿就不痒了。地都湿的,您进出一定要扶好墙壁,小心一点。”
“哎哎,我知道,你要不要去我屋里再躺会?阿海也还在睡……”
“不用,我出去海边看看浪大不大。”
外头还下着小雨,他拿过门后挂着的蓑衣穿上就出去了。
这会儿路上也有很多穿着蓑衣的村民在走动,都是出来看看台风过了没有,大家相互打招呼,都在说昨晚的风有多强,雨有多大。
“东子怎么也起这么早?”
“嗯,睡不着就出来看看。”
“一起去海边看看,大家伙都往海边走呢……”
他随意的点了点头,脚步没停下来了,一个邻居大叔而已,又不是很熟。
边走他边看看村里受影响程度,沿途的小树倒了几棵,很多人家屋顶的瓦片也被风刮的满地都是,还有稻草乱飞,到处都是枯枝垃圾,跟积水坑,看起来凌乱的很。
走到岸边的这一会儿功夫,天又亮了一点,岸边已经站了许多的村民。
他远远就看到滚滚海浪不停地冲高回流,混浊的海水上涨到了平时企及不了的高度,周围村民纷纷讨论说台风已经过去了,等海平面平静后,大家又能出海捕鱼了。
叶父跟他也就前后脚的功夫也到了岸边,天越来越亮,周围的人也越来越多,叶耀鹏跟叶耀华也都出来了,靠海吃海,村民们最关心的就是海浪啥时候退。
一个个站在岸边都舍不得走,直到太阳从海平面升起来,村里的广播也在播放台风已经登陆浙省的早间新闻,大家才放下心来,陆陆续续回去吃早饭。
叶老大边吃边问:“爹,我们昨天每个人屋里都漏水的厉害,咱们是不是趁着今天空闲,去屋顶上检查一下瓦片,修补一下?”
“嗯,要的,估计昨夜被台风刮的掉落移位了不少,所以屋里才漏的厉害,后院还有一点瓦片,等吃完饭搭个梯子我爬上去看看。”
“那爹,我们房子明天就又能开工了?”
“后天吧,现在到处都湿漉漉的,山上也都是泥泞,溪边水位上涨,淘石子也不方便,晚一天再开工吧。”
“那咱们啥时候能出海啊?”两兄弟轮流发问着。
“今晚夜里是不可能的了,码头浪还很大,外海肯定还影响着,等明天看看潮水如何再说,台风过后货应该会多一点。”
叶耀华看到过叶耀东昨天的收获,既然今天空闲着,他摩拳擦掌的恨不得现在就去海滩,“那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