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上头知道你们这帮人也就能动动嘴皮?终究要有人来执行命令,而很不碰巧,那人不会是你们。”
乌瑞恩冷嘲热讽道:“或许是担心你们这些为了探究世界奥秘和神秘现象而不择手段?毕竟研究院里貌似有不少试图从邪神的尸骸中找出神祇奥秘的狂徒,比如说曾经主导了天梯计划】的你。”
白大褂地精捂着腮帮子嘿嘿一笑,勉强站起:“也许我们只是想追逐一下世界终极之美?说真的,我还挺羡慕你们的,至少你们什么也不知道。”
乌瑞恩啐了一口,满脸不屑:“怎么着?像你一样跪倒在邪神的尸体边,乞求一个尸体的力量吗?”
“那倒不至于,也许我更愿意将那具尸体放上手术台,好好切片研究一下?”
白大褂地精喃喃,将掉在一旁的眼镜捡起来,自顾自的说:“也许在你们眼中,我们这是这样一群毫无责任心的大骗子?
毕竟就我而言,喊着为全地精和全大陆的利益而研究神祇的口号,但其实只是为了拿社会的财富资源来满足自己的贪婪求知的欲望,满足我对那种玄虚的宇宙和真理之美的快乐。”
他用白大褂将自己带灰的眼镜擦干净戴上,落日的余辉倒映在镜片上,看不清他镜片后的眼神。
“怎么,这时候不想着求凯尔救救你们了?”乌瑞恩讽刺说。
白大褂地精推了推镜框,面上扯出个略显扭曲的笑:“不,我只是突然认识到了刚刚我做了一个愚蠢而无效的举措,反而是忽略了最重要的重点。
乌瑞恩,我本来以为你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但现在看来,就算是你,也会被神选者的力量蒙蔽双眼,你不是一个合适的候选人。”
“啊对对对!”乌瑞恩怒气未消,满脸狰狞,“对,我是吓破胆了,在我面对那个神选者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再也没有反抗她的力量了。
但那又如何?凯尔不一样,他足够的强,他还没到上限,更没见过那个家伙,他比你们任何人都更有机会活下去。
我本来觉得他那逃亡主义的思维会削弱他作战的勇气,但现在看来,这反而是个好事,他现在至少还能冷静思考,而不是被狂热的战争氛围裹挟,失去作为决策者的冷静。”
“所以你要阻止我吗?”白大褂地精摊手。
“不,我是军人,但我想如果你找我来开导那小子,那很抱歉,会适得其反。”
听到乌瑞恩的话,白大褂地精笑了:“只要不阻止,那就足够了。”
是夜,暮色降临,万籁俱静。
从海岸边宣泄完心中怒火的凯尔拖着沉重的步伐迈入基地。
在路过万动城入口处的巷道时,他的脚步停顿了一下,转身朝着无声的巷子走去。
黑暗之中,他再次对上了一双失神的眼睛。
“我不是和你说了,在家里会更安全吗?”凯尔的眼神微微发冷。
那靠在垃圾桶旁的人类女孩米拉的身子下意识颤抖了一下,埋着头说:“没有家了。”
“……”
“他他不要我了。”情绪稍稍平息了一些的小女孩沉默了一下,嗓音因为哽咽而有些变形。
凯尔鼻子闻到了一股怪味,眼神变得更加深沉了:“不会的,现在还活着的孩子,都曾被人深爱着。”
“西、西海岸回来的车里,没有见到爸爸。”小女孩努力擤鼻,可眼眶还是红肿的。
凯尔愣了一下,脑袋微微发白,恍忽间想起那沉闷的会议室里,有人说“两天前那波虫潮,西海岸死了很多弟兄”的话,想起了那支寥寥无几的归来的车队。
他一时感觉言语竟有些苍白,以至于摇着头说:“他可能是想去拯救世界了,你再哭,他就不能安心的保护大家了。”
“他死了!”
“……是啊,他死了。”凯尔声音愈发的低沉,“杀死他的,是「神祇」,记住这个词,那是带来末日并夺走你父亲的怪物。”
“怪物?”
凯尔的眼神中透着些许冷意,单薄的睫毛垂下:“是的,怪物。他们喜欢霸占怯懦者的大脑,让他们除了会向自己摇尾乞怜以外,再也不会想到什么东西。
有时候他们又会像吃饱的猫咪玩弄老鼠一样,给它希望,又慢慢夺走它的生命。”
米拉眼神中的恐惧更浓了,不可置信的说:“为什么为什么它们要这么残忍?”
“因为那是她们的活法,为了获取力量,她们会将名为信仰的毒药注入到活物体内,让其顺着血液蔓延全身,融入大脑深处。”
凯尔回想起前世某位因为亵渎神灵,而被神选者围杀致死的死灵法师的研究成果。
凯尔咬字非常清晰,呢喃一般的说:“神灵凭依以后,名为信仰之力的‘毒药’会具现化,蔓延全身。
甚至不用24小时,信仰之力就会以人体为巢穴,孵化出更具侵蚀性的特殊力量‘神力’。
神力诞生后,释放出的特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