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中喷涌而出,似乎是察觉到了凯尔的痛苦,发出一阵悲鸣,将身体投入到了那融化的甲胃之中,最终熔成血色的红纹。
此刻他全身都笼罩在坚硬的甲胃中,那些甲片上流动着美丽的光泽,像是燃血的赤金装甲。锋利的尖刺在甲壳表面凸起,伴随着凯尔的呼吸,神性武装缓慢的起伏,全身骨骼发出让人不安的爆响。
但他的脸却在那温暖的灯光中显得如此的恬静,看上去就像是个乖巧的孩子,在静静的观测着这个世界。
但当他再次张开眼的时候,眼中已经满是冷色。
他用力一握拳,那喷涌出的史来姆粘液将神性武装彻底吞没,如同液体一般坍缩回他的身体,露出他矫健的上身。
“如你所愿。”凯尔抬头看向天花板,似乎透过了天花板看见了那渐渐蔓延的夜色。
奥斯本博士苍白的脸上重重咳嗽了一声,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那弧度越划越大,最后是震耳欲聋的狂笑:
“去吧,孩子的眼中就应该有星辰大海,努力奔跑吧!”
凯尔没有多说话,只是在众人沉默的视线中踏入茫茫月色。
此时,他感受着感受着受创的艾斯特反馈来的各个游骑兵的身体状态,知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这是他的战争,一人即是军队,带着千军万马而来,剑指……神选者。
研究所门口,看着凯尔驾驶着越野车驶入月色,奥斯本博士脸上充满生机的笑容逐渐消散。
在他身后一同注视着凯尔远去的身影,在月光之下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只剩下奥斯本博士一人矗立风中,良久良久,他方才转身走回研究所:
“那么,最后的安排也完成了,父亲,我会是你值得骄傲的儿子吗?”
他回首望向那空荡荡的研究所,靠在破烂的沙发上,想起了几年前和自己父亲的最后一次通讯。
想起直面高维的屈辱和深深的恐惧。
……
地精帝国王都位于地底2000m深处的飞升研究院,某个无人能靠近的房间里。
一位老地精正平静的躺在床上。
他年纪很大了,脸上满是密集的皱纹,脸颊无比的干瘦,干瘦的像是缠绕在一起的老树根。
他的床边摆满了密集的仪器,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巨大玻璃罐中,被浸泡在液体里的半个头颅。
那是掌握天梯计划】中第一位主动献身的地精,他与一位掌握生命权柄的邪神的血肉融为一体,但却因为无法抗住那股力量,在生与死之间不断徘回,最终只剩下这具依旧清醒的脑袋还留在这世间。
在身体即将崩溃的最后,这位牺牲者选择了将自己的一切都交了出去。
“能用得上什么,就拿去用吧,如果现在的我还能对计划有用。”
不断被激活的神性粒子随着输液管汇入到老地精的身体里,但依旧没能修复他的身体,只能吊着口气。
他实在是太老了,老到本应该早就走到生命尽头,若非是通过这样的方法,他也不可能苟延残喘的活了下来。
他其实不怕死,但他知道自己这时候必须活着。
伴随着床前的屏幕一阵晃动,奥斯本博士的画面出现在了投影屏上。
他脸色复杂的看着这个床上的老地精:“先知,我们成功了,摧毁帝都的虫巢被击退了。”
“为什么每一次见面,都要叫我先知。”老地精叹口气,声音有些衰颓。
“因为您本就是先知】。”
“呵,无非是站在高维的视角上,看到的东西比你们更多罢了。
何况先知这个词太过沉重,我一直在等你,可以直至今日,你甚至都不愿意叫我一声父亲。”
“先知】,这是禁止事项。”那悬浮在液体里的头颅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音,“情感会影响到我们对于计划延续的判断,这是很危险的行为。”
那躺在床上的老地精露出了释然的笑容:“没事的,生命】,我已经快死了。”
“我不会让你死的,老友。”那颗头颅低沉的说。
“可在这个房间里,你我都将迎来终结了。”老地精不咸不澹的说道,再看向奥斯本博士的投影,那古井无波的脸上罕见的带上了一丝笑容:
“好久不见,我的孩子,你变化真大。抱歉,这些年一直没能陪在你身边,往后、往后也没办法陪你走下去了。
孩子,我的旅途到此为止了,从这里开始,儿子,就需要你自己去走了。”
“为什么?死灵、魔物甚至是祈并者大军,我们明明都击退了!”奥斯本博士的声音有些失落。
“因为我看到了未来,你们为了保护我而做的牺牲,并没有改变结果,来自高维的笔书写的是结局,对你们而言那就是‘命运’。
我也只是窥视到了它,而无法改变它。”
老地精开口了,他慢悠悠的说道:“孩子,你终有一天要学会承认败北,这并不是什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