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天下大势未明了之前,换个人估计就接受了陈近南的提议。
可是在叶阳看来,却不是这么回事。
从他来的那一刻开始,天下大势就已经明了。
而且北府也要收服,绝对不能被郑家握在手中。
东番在自己的手中所能带来的价值,远远超过在郑家人手中的价值。
东番岛不管是经济、政治还是军事,都有着非常高的价值。
“可是,如果本王收服东番岛,为什么还要郑家为我所用?”
“华王,您与郑家都是反清的战友,何不留下一条生路?”
“我没打算杀郑家的人,如何说我不留生路?”叶阳反问道:“先动手的是郑家人,投靠清廷的也是郑家人,先攻击我华亭的地盘,而今我不过是被迫反击,事到临头,陈先生却倒打一耙,说我不留活路,又是何道理,这天下大势,赢了便是一身荣耀,输了就是一身枯冢,人就是要认命,你说对吗?”
叶阳的话让陈近南无话可说。
如果郑家人不是郑王爷的后裔,叶阳会直接让他们一户口本都整整齐齐。
郑家人能活下来,那都多亏了郑王爷的余荫。
“华王就不能网开一面,给郑家一个机会吗?”
叶阳的脸上露出几分不快,冷声道:“活着,就是最大的机会。”
国家需要统一,叶阳不需要一個游离在政权之外的治外之地,也不需要一个两面三刀的政权。
“学生陈近南,替郑家多谢华王宽宏大量。”陈近南的脸上仿佛是在瞬间老了十岁。
陈近南其实在来之前就有所预料这种结果。
事实上从和叶阳的第一次接触,他就感觉的到叶阳是什么样的人。
这绝对不是他所认知的任何一个人,没有过去任何一位改朝换代的英主的气质。
他太特立独行了,他的行事风格就是那种稳如老狗的方式。
几乎是兵不血刃,又一点点的蚕食着清廷的气运。
陈近南这一年来,一直都在观察叶阳以及华亭的政策。
叶阳的新占区几乎都是迅速的富裕起来,然后周边地区的百姓就会闻风而动,以至于那些百姓天天都在盼着,华亭大军什么时候占领他们的地盘。
同时华亭军队从军备到待遇,都丰厚的不像话。
以至于清廷驻地的军队也是不思抵抗,只盼着和平归降。
即便上将有心抵死相抗,也架不住下方士卒无心恋战。
这和过去那些改朝换代的血流成河截然不同。
而今清廷国运也在华亭的一次次蚕食下,如危楼累卵,摇摇欲坠。
三藩虽然还在和清廷虚以为蛇,可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三藩与清廷也已经离心离德,随时都有可能自立。
而一旦三藩自立,那么清廷将会遭受到更严重的反噬。
到时候中原王朝将会彻底的四分五裂。
所以如今的清廷一直在极力的维持着和三藩的关系。
陈近南虽然依旧忠诚于延平王府,可是内心却已经知道,这天下大势恐怕早已有了定数,这天下必然是华亭的。
无其他原因,实在是华亭的政策太稳健了,而且效果显著。
其他人当然也能去学华亭的政策。
可是华亭的政策首先是有无数的钱粮支撑。
华亭产出的好东西,给华亭带来了丰厚的利益。
所以华亭才能给自己的军队那么高的待遇,给自己的百姓那么好的生活。
其他人学去了这些政令,也只能学去皮毛,没有经济基础,那么就毫无意义,反而会带来政权的动荡。
经济振兴又是另外一套政策,两套政策并行,这才能让当地富裕起来。
而如三藩那种,给自己的军队提高一点待遇,都感觉在剐自己的血肉。
而且即便是他们的王爷提高了待遇,多半也是给兵头军统克扣,根本就不可能真的分配到大头兵的手里。
叶阳的军队,人人如龙,个个勇猛。
每个人都学了高深的武功,不过能够练到高深,就看个人机缘。
叶阳只提供给他们足够的吃喝,毕竟修炼武功,都是需要大量进食。
叶阳也不怕被旁人学了去,一两个人学了去也影响不到叶阳的战略,而想要如华亭这样大规模推广,首先就是要他们能够提供足够充足的食物。
不然的话,亏损自己的本源,反而得不偿失。
张阳是叶阳的助理,他如今已经长高了不少,不再是当年那个瘦瘦小小的豆丁。
“主人,苏省东部工业区人力紧缺,一直在申请三千奴隶配额。”
叶阳揉了揉眉心,现在手头哪里还有空闲的奴隶。
“东江口驻扎的清廷满八旗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