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沫心里很难受,虽然现在衙门有点小钱了,但是真正摊开来,压根就没多少。
僧多粥少,很多方面可能顾及不到,这个衙役又是新来的,也不好意思跟老员工们抢。
张志明见李沫盯着桌面看,眼神暗了暗,忐忑不安,想要解释,但是他人比较腼腆,又不知如何开口。
李沫:“以后不要用水在桌面上写字了,本官会吩咐师爷,给你留足够的笔墨纸砚,还有,如果你白天睡够的话,可以去学校听听课。”
学校有夫子统一上课,虽然教的都是小孩子,也是从最基本的开始,但是张志明没有上过学,只是这段时间晚上跟着大家在衙门里学习。
能学到的不多,如果他能够去学校的话,可以早上去听课,下午回来睡觉,可以睡到傍晚,时间应该比较充裕。
张志明眼神一亮:“大人,我真的可以去学校吗?”
学校招的都是小孩子,他家里条件不好,拿不出那么多钱交伙食费和书杂费,所以弟弟妹妹没有一个进去学校的。
家里开荒了不少土地,只有母亲一个大人,根本忙不过来,所以弟弟妹妹必须得在家里帮忙。
如果不是因为家里揭不开锅,他也不想县衙。
但是进入衙门之后,他发现很多人都在努力学习,所以他不能拉后腿。
李沫:“可以,只要你想去学。”
张志明用力点头:“大人,我想去。”
.…
进了医院的大堂,张大夫还没进隔壁休息室休息,正拿着一本书研究着。
跟他一起值班的是一位男护士,陈大夫出于安全考虑,都是让男护士值夜班。
张大夫真的是位医狂,对医术的追求有不一般的执着。
看到李沫进来,简直是喜出望外:“大人,你来的正好,你帮我看一看这里怎么解释。”
两人可谓是臭味相投,不,应该是惺惺相惜,这一讨论就是到了大半夜。
张大夫实在是越说越兴奋,以前没有想到的环节,被李沫这么一说,简直是醍醐灌顶,恨不得马上找病人来验证一下,这是没完没了了的节奏了。
护士走过来提醒他:“张大夫,已经夜深了,大人还要回去休息呢。”
张大夫这才反应过来,已经很晚了。
李沫并没有急着回衙门,而是绕着医院走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隐患之类的,及时发现及时止损。
看到一个屋子里,竟然有烛光,谁这么晚还没睡?
不对呀,这个屋子不是宿舍,是还没有使用的办公室,谁这么晚了还会在这里呢?
李沫走了过去,桌子前面坐着一位姑娘,正在看书,李沫记得她。
培训护士急救的时候,她是第一个敢上前嘴对嘴进行人工呼吸的王碧云。
李沫敲敲门,可把姑娘给吓坏了。
抬头一看是李沫,站了起来,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原来是大人,吓死我了。”
李沫调侃道:“以为本官是鬼不成。”
王碧云:“鬼不可怕,人才可怕。”
哦,非常难得,竟然还有清醒之人。
李沫看到桌面上的书,拿过来一看,竟然是一本医书。
非常惊讶:“你竟然会看医书?”
王碧云吓得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大人,我没有利用白天上工的时间,我只是晚上看,求求你别把书拿走。”
李沫无语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她有这么可怕吗?说了不到两句话,就跪在地上。
“这本医书你看得懂吗?”李沫好奇地问,并没有问她医书从哪里来,来来去去无非就是这几个大夫的,
王碧云认真的说:“回大人,我看不懂,里面有好多字我不认识。”
这是实在话,没当护士之前,她一个字都不认识。
虽然这几个月都有在拼命的学习,但是那么多字,并不是一下子就能学完。
再加上这是医书,里面的专业术语,没有人教的话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意思,更何况她连字得还没认全。
李沫:“你很想学医吗?”
王碧云:“是的,这段时间看到这么多病人,几位大夫都忙不过来,而我却无能为力,只能打打下手之类的。”
顿了一下,又说:“只是我连这本医书都看不懂。”
李沫坐了下来,示意王碧云也坐下,语重心长地说:“你可知道,学医的过程非常艰难。”
王碧云反问:“大人,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不难的吗?”
这可把李沫给问倒了,是啊,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不难的呢。
农民种地,靠天吃饭,一场天灾下来,颗粒无收。
学子读书,科举之路漫又长,真正荣登宝殿的只有那么几个人。
为官,不能造福一方百姓,能对得起头顶的乌纱帽吗?
为商,生意并不是这么容易做,盈亏都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