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据疯陈提供的信息,县令已经升官,被调到了云州府衙,具体什么职位不清楚。
这些年来,疯陈把自己锁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了解甚少,只知道那位县令升官了。
也是这一年来,李沫根据他提供的线索,已经提前派人前去打探,不然现在只能两手摸黑。
其实这次李沫一个人去最好,方便且快速,疯陈不会武功,去了可以说是累赘,但是,李沫说不出拒绝的话语。
疯陈现在唯一的执着就是亲眼看着当初的那两个罪魁祸首挫骨扬灰,他怎么可能愿意呆在松江县干等。
来之前,他对李沫说,如果李沫真的被人发现了,他要用自己去把李沫换出来,大仇已报,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值得他留恋的东西。
那位富商是京城人,到处都有他的店铺,此刻他在那里,谁也不知道。
据送回消息的衙役说,那位富商身边的护卫不少,他们很难靠近,行踪更是捉摸不定,观察了这么久,他们连对方的真实面目都没有看到过。
再加上衙役们也是第一次出远门,那里知道那么多的弯弯肠子,只能根据旁人的述说,知道个大概。
现在只能靠疯陈前去确认那个人是不是他要找的人。
李沫觉得,马上就到年了,那位富商在京城的可能性更大,过年需要向大户人家或者有权势的人家打点,希望这一趟没有白跑。
云州府在北,顺利的话,快马加鞭七天就可以到达,但是冬天有些地方会下雪,路不好路,注定快不了。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没有汽车,只能靠马出行,走远一点,马儿还要休息,还要吃草,碰到没有草的地方,非常的惨。
大冷天的出远门,真的是受罪,又冷又饿的。
李沫看了一眼疯陈:“陈老,要不要停下来休息?”
已经走了半天,马儿都开始累了。
疯陈的年纪大了,再加上这十几年来的颓废,如此长途跋涉,李沫真担心他的身体吃不消。
疯陈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向前打马狂奔:“李大人,你实在是太小看老夫了,这一年,老夫在松江县可不是白呆的。”
看着前面的一骑绝尘,李沫笑了笑,果然这一年不是白呆的,跑得比她还快。
两人基本都是风餐露宿,甚少入城,不为别的,只希望年前能赶到云州府。
大冷天出远门,唯一的好处,就是行人稀少。
北地的风凌厉的刮着,吹的人脸颊生疼,握住缰绳的手,都在微微的颤抖着。
虽然戴着自制的手套,依然挡不住刺骨的冷风。
然而,这一路北上注定是不平静的。
由于路不好走,出行的第八天的傍晚,才到了云州府的边界。
看着天色,黑压压的,要下雨了,真是倒霉透顶,这一下雨,非得冻死个人。
一般两个州府的交界处,都是三不管地带。
而且这里荒郊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找个避雨的地方都没有。
看着疲惫的疯陈,李沫停了下来:“陈老,不能再走了,看看有没有避雨的地方。”
道路的两边是有树,但不是很密集,里面的情况就不清楚,贸然走进去会很不安全。
两人也没太往山里走,在树林进去一百米左右找到了一个小山洞。
小山洞很小,只能容纳三四个人,但是能找到个避风港已经很不错了,只是可怜了两匹马,只能站在外面被雨淋。
趁大雨还没来临之前,李沫迅速捡起周边的枯枝落叶,今天晚上的御寒只能靠这些树枝。
冬天的夜格外的冷,幸好有火堆。
山林的晚上,必须有人守夜,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
疯陈是上半夜,李沫是下半夜。
上半夜风平浪静,下半夜,雨停了,风却还在呼啦啦的刮着。
李沫一边烤火,一边正在细细打磨手中的刀,这把刀很快就要见血了。
忽然,李沫趴在了地上,将耳朵紧贴着地面,仔细听着,不好,有情况。
“陈老,快醒醒。”忙把陈老叫醒。
疯陈急忙坐了起来:“出什么事了?”
李沫继续趴在地面上,秀眉轻轻蹙起:“从地面传出来的声音,有很多人在骑马而过。”
疯陈担心的问:“是奔着我们来的吗?”
他怕,是不是被人知道他要去找那两个人报仇,所以提前来杀他。
想想也不可能啊,这么多年了,对方应该早就把他给忘记了,或许压根就没把他放在心里,因为一只小蝼蚁根本构不成威胁。
李沫摇摇头:“不是,听声音是我们刚才走的那条山路传过来的,奇怪的是,不像往前走,更像是往山里走,难道对面的山里还有人家?”
疯陈:“有人家也很正常,只是这三更半夜的,又下雨,能出什么事呢。”
李沫总觉得心里很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