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山下。
一早,常兴浩准时来到总兵帐篷,直接吩咐人,沏上一壶茶,等着马永到来。
直到日上三竿,才见蓬头垢面的马总兵,一脸憔悴地走了进来。
“马总兵,这还没找到么?”常兴浩看到他身边没人,赶紧问道。
马永看都不看他,直接从桌上拿起常兴浩的茶壶,对着嘴一口气喝完。
昨晚有人说找到一具尸体,他连忙赶了过去,发现不过是一个遇难的樵夫,回来一见到常兴浩,心情更不好。
“着什么急!”马永说道。
“马总兵,是生是死总得给个信啊,天下的人都等着呢。”常兴浩站了起来。
“这信我给不了,你愿意给就给。”马永可烦这些御史,天天站着说话不腰疼。
经过这些天的搜索,马永心里早就已经认定,皇帝肯定是没有死在九龙山这边,这么多人,如果都死了的话,不可能一点踪迹都没有。
只要皇上没出现,他这搜山的工作就不能停。
只要皇上没死,他就没问题,京城那些人,包括这个常御史,算什么东西,现在跳得厉害,死得更快。
“你这个怠慢军务,这么多士兵,难道还不能出个结果么!”常兴浩早就失去耐心。
“你想要什么结果?”马永问道。
常兴浩脸色一变,说道,“你知道我要的结果,往前是正道,退后一步是地狱,马总兵不会不明白吧。”
“什么是正道?常御史说说。”
帐篷突然被掀开,阳光直射到常兴浩脸上,他用手挡了一下,眯着眼睛见到进了一个人。
“正道就是正道,有什么可说的。”常兴浩退了几步,走到阴影处,却见到马永跪在地上。
心里不由一惊,定睛一看,门口站着一个军官,短发无须,笑着正看着他,不就是皇帝朱厚照么。
“臣见过皇上。”常兴浩嘣的一声,直接跪了下来,额头汗珠直冒。
朱厚照走过来,把马永扶起来,说道,“马总兵辛苦了。”
马永仿佛在梦中一样,用力地掐自己脸上一把,唉的一声叫了出来。
“皇上,这是真的么?”
“假不了。”朱厚照拍拍马永的肩膀,当时要不是马永在石门乡拖住敌人,并提前预警,后果都不堪设想。
“看你这个样子,走,赶紧去洗漱一顿,继续跟朕出发去遵化。”朱厚照拉着马永直接就走了出去,只留下常兴浩一个人跪在地上。
“这就完了?”常兴浩惊魂未定,看着皇帝和马永走了出去,不由长呼一口气。
“要赶紧把消息送出去。”常兴浩心里一动,想站起来,觉得脚有点软,看到边上走了一个士兵,赶紧说道,“快把我扶起来!”
旁边的士兵一手拎住他的前襟,把他给提了起来,问道,“皇上没死,是不是很失望啊。”
常兴浩被这个人单手提起来,两脚悬空,气愤异常,正要开口骂道。
那士兵手一挥,直接把他狠狠摔到地上。
“哎呀!”常兴浩被这一摔,浑身像是散了架似的,正想抬起头了,感觉自己又飞了起来,重重摔倒了帐篷边上。
一落地,疼得缩成一团,原来那士兵又狠狠一脚把他踢飞起来,心里不由暗想,“我命休矣!”
“胖子,住手,再踢下去,死了就麻烦了。”依拉勒在外面赶了进来。
巴雅尔拍拍手,说道,“听兄弟们的说,这人天天逼迫马永写信说大将军死了。”
“这事你别管了,来人,把他扣起来,与花当关在一起。”依拉勒把巴雅尔推了出去,胖子就是脑子一根筋,都不会多想一点。
迷糊中,常兴浩口中被塞进一团棉花,直接被绑了起来,心中却有一疑问,那人说的花当,是不是就是那个花当?
马永心里这个痛快啊,简直无法形容出来,但大多还是劫后余后的欢喜。
洗漱完毕,见到朱厚照,又趴在地上狂哭了一阵子,把这些天积攒的情绪发泄出来。
直到朱厚照一脚踢了过去,才停了下来,“天天在朕面前哭,有什么用,出去关外杀几个给朕瞧瞧。”
“臣只是喜极而泣。”马永擦着眼泪,站了起来,阳光照在身上,把过去的阴郁一扫而空。
“像个娘们似得!”朱厚照哭笑不得,古人动不动以哭来表达感情。
看着马永稳定下来,朱厚照严肃问道,“那天在蓟州,你说那个炉子是炼铁那边人送过来的,除了这个,还有没有其它东西的?”
马永没想到皇上问的是这个问题,不由回想了一下,望着朱厚照颤声道,“难道?”
朱厚照点了点头。
“除了炉子之外,另有一套犁和农具,还有一包小东西。”马永回答道。
在被火攻之后,朱厚照一直想不明白,敌人是怎么预料到他要去遵化的消息。
后来夏抒提了一句,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