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古渊,今年二百三十二岁。
一百八十二岁那年,教主找上了我,他告诉我他大限将至,我能清楚看到他双眼中的惧意。
我知道那是什么,那是对死亡的恐惧。
面对死亡的威胁,教主这般表现并不稀奇。
同年秋,我从闭关修练中走出。
不知为何,教中大小教众都在讨论教主寿元将近之事。
我记得教主和我说过,他只告诉了我一人,心中暗道麻烦。
果不其然,出关后的第一天,怒气冲天的教主就找上门来,询问我为何要将此事外传。
辩解无果,愤怒的教主对我大打出手。
我自然不是教主对手,很轻松便被重伤。
或许是见我这么多年为教中立下不少功劳,教主饶了我一命,但同样的,我被镇压,入了血池之。
这是教中禁地,也是教中绝地。
蚀骨的血液不断蚕食我的肉体,游弋在血池中的魔蝇不停啃食的我的血液,噬咬着我的灵魂。
我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惶惶终日惧不敢言,但侥幸,我撑了过来。
只记得那年冬,我终于被教主放出了血池。
出了血池的我没有高兴,只有恐惧。
因为我发现,除了教主,教中高层全部发生了变化。
被放出血池的那天,教主给了我一颗血魂丹,让我恢复了原样,可是被魔蝇吃掉的灵魂再也不在。
我的境界,已经难以提升半点了。
这样的我应该憎恨教主才是,然而我不敢,因为恢复实力的那天,教主告诉我,他大限将至的消息是他自己暗中传出去的。
之所以如此,就是为了让教中觊觎他位置的人自动跳出来。
计划很成功,可是我却高兴不起来。
看着教主双目中难以掩饰的疯狂,我的心中只有无限的恐惧。
这个人已经疯了,教中就算有反对他觊觎他位置的,也不可能所有人都是如此。
我担心自己的安危,毕竟就算实力境界无法再提升,按照我的境界,也还有三百余年可活。
于是,我开始暗中筹划逃离这里。
可是不知为何,自被放出血池起,就总感觉暗中有人窥视。
终于,在我一百八十三岁春季时,我发现了的确有人暗中监视自己。
这一刻,我已经明白,教主不会这样轻易放过我。
我开始了新的打算。
就在我思考着如何逃离时,那年夏天,教主还是那副疯狂模样,同时,给我讲述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一个将大靖五分之一地图囊括进去的想法。
他说这样不仅可以延长寿命,还能突破境界。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如此疯狂的计划怎么可能成功,延长寿命不说,突破境界分明就是妄论。
我不想做这种找死之事,然而却难以拒绝教主的想法。
那双一瞥便让人惊悸的眼神清楚地告诉我,只要敢说一个不字,就会踏入之前那些被清算之人的道路。
于是,一个惊天大阵开始了布置。
囊括了大靖五分之一的版图,上亿人的生命。
如此恐怖大阵自然不是轻易就能布置,教主倾尽所有,威逼利诱,终于在我一百九十二岁那年,成功完成。
也是在那年,神秘的上古遗迹之中,我得到了一个古怪的瓶子。
花了一个月时间,才明白其使用之法。
于是大阵即将升起的前一天,我舍弃了命。
代价之大,不仅是境界,可能寿命也无法维持。
但我知道,这是值得的。
大靖作为最强势力之一,只要反应过来。
哪怕费尽心思花了九年时间的教主,在其面前也不过是蚍游撼树。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大阵起的第三天,大靖第一人出手了,连同教主与我的命,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
古渊的思绪回到现在,命的缺失,让他难以无视,如鲠在喉,不得不随时想起。
就算吞噬占据别人的躯体又如何,命不在,自己终究无法支撑太久。
左右不过百年时光,这让他如何能忍。
所以…
“就只能说声抱歉了!”
古渊一把扭断阿虎的脖子,在他不可置信地目光中,断去了所有生气。
“我还挺喜欢你这个手下的,可惜了。”
古渊摇了摇头,一把按在阿虎的脑袋上。
那对瞪得大大的双眼,好像还在询问着为什么。
古渊没有给死人解释的想法,手作爪状,噗的一声,一道血雾破体而出。
古渊闭上双眼,深深呼吸着。
血雾从他鼻孔汇入,而古渊,则是一脸陶醉迷恋之色。
“忍了这么多天,终于舒服了。”
仿若被解开了束缚一般,古渊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