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了。”
祁舟吐出一口气,像把之前闷在心里的烦躁都一吐而尽。
“但也是被宁斯云拉下水的,他想让我们分担风险,帮他瞒住这件事。闻堇年也被算计了。”
“有同伙就觉得自己被算计不算丢人?离上班还有三十分钟,我不想听你说些边角料。”祁父那双眼睛看着他。
祁舟下意识避开直视,沉默了会儿,才说:“宁斯云非法囚禁人取乐,还用违禁药。其中一个女孩儿被他交换给了周京墨当情人,但现在又想要回来。”
话音落下,客厅里一片寂静。
祁父怎么想也没想到是这种事,声音发沉:“你说什么?”
祁母更是吃惊,手上碰倒了碗筷也没空管,瞠目结舌问:“他抢的人?”
“不是,从很偏远的山区迷晕带来的,那女孩儿现在还不知情。”
祁父一个碗砸过去,打得祁舟身上吃痛,又不敢喊出来。
“这种事你也敢参与?!”
他不是不知道,那帮太子党家里手里都有点事,违法的不是没有,但现在这是犯罪!
在客厅里走了两步,稍微冷静点,祁父又说:“现在就给我脱手这件事,我不允许因为你的原因影响公司。既然周京墨已经扫干净尾巴,还把宁斯云压下去了……等等。如果这件事只有你们知道,宁斯云为什么要分担风险?”
阅尽风霜的眼睛慢慢填满沉甸甸的怒气,祁父已经大概猜到更严重的消息,只是还等着祁舟自己交代。
祁舟再次闭了闭眼,语气沉到底,心却慢慢浮上来。
“顾行则看到了宁斯云的监控画面,虽然不确定到底看没看到那个女孩儿的脸,但他如果要查,肯定能查出点东西来。
还有,他最近住进了清泉山,周京墨刚好就把那个女孩儿安置在那里。而且那个女孩儿很聪明,时间久了未必猜不到事情真相。”
就是说,这个秘密被发现的可能性很大。
旁边的椅子被大力拉开,甩在了一边,祁父忍着怒火,指着中间的空地:“跪下!”
祁舟跪了下去,祁母在旁边想护着,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看着祁父抽出了之前她生病用的拐杖。
“砰”一声闷响,拐杖抽在祁舟背上,他闷哼一声,没跪稳,人差点朝前扑到地上。
接着又是一棍子,祁父边打边怒火高涨地质问他:
“让你平时少跟宁斯云那种人混,你不听!”
“你被人拖下水那只能证明你蠢!蠢到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
“知道了之后还参与其中,你是不是觉得违法犯罪也不足为惧?!就算你现在想脱身,身上也早就溅了一身泥了!”
“砰——砰——”接着两棍子,祁舟脸上汗都出来了,唇色惨白。
但他一声没吭,继续受着。
“蠢货!蠢货!沾着祁氏的光却在外面败坏祁氏的名声,被人敬两杯酒就不知道姓什么了!你想过这件事暴露会给公司带来多大的影响吗?!”
祁父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激动的怒吼震得祁母都跟着脸色发白。
“我从小跟你说我们祁氏是怎么走到今天的,你全都喂给狗吃了!”
“祁家往前数三代,每个人都为了公司付出了大量的心血!你爷爷当年因为产品安全危机,是活活累死在工厂里的!
你大叔销毁百分之四十的劣质产品,就为了挣回来祁氏的质量口碑,发了员工工资,家里孩子奶粉都吃不起,你堂哥现在身体都不好!
还有你姑姑!为了公司,放弃了自己喜欢的事业,婚姻,一辈子一儿半女都没有,最后是倒在公司里,得病痛死的!这么多人的付出,就为了把祁氏从风雨飘摇的状态挽救回来,好好发展下去!”
“我千辛万苦,每天小心翼翼,才维持到今天!如果祁氏就因为你个人的原因再次被动摇,祁舟,你对得起他们吗?!你对得起他们吗?!”
背后抽打的力道越来越重,祁舟痛到麻木,勉强能察觉到皮肤和衣服间黏湿的触感。
但他更难受的是,那些从小听到大的话,被他爸这样喊着,用这种方式再告诉他一次。
他没见过爷爷和大叔如何辛苦,但知道姑姑和堂哥到底付出了什么。
祁父又吼又打,自己都有点站不稳,在原地晃了下。
然后他最后抽打一次,扔开拐杖,一字一句地说:“从你接触公司业务开始,我告诉过你多少次?祁氏不能再经历一次口碑危机了,不然这次该让谁填命进去?你吗?”
如今网络发达,公司的发展已经不只是受产品,服务好坏的影响。企业形象,政治站位,代表人的个人形象,都是顾客对企业印象的加减分项。
前两年的一家企业,就因为董事之一发表男女性不平等的评论,引起了网络热议,没过几天,企业市值就蒸腾了超七十亿。
现在这件事更严重,涉及犯罪,爆出来岂止是七十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