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恬就戴着个墨镜,气势冲冲走过来时,身影背对着光,那紧抿的红唇和紧绷的下颌都显得有些凌厉。
“棠小姐,你知不知道这样别车很危险?”左助理降下车窗,尽量心平气和说。
棠恬摘下墨镜敲了敲后座的车窗,告诉他:“让周京墨降车窗说话。”
说完还不等左助理做出反应,她就直接撑着驾驶座的车窗,冲着里面喊:“周京墨,你事情都不查清楚就直接按着棠家搞,你什么意思?那两条消息根本不是我放出去的!”
后座的车窗降下,露出西装革履的男人英俊的侧脸。周京墨那狭长眉眼扫过她,平淡无波的声线问:“你们叔侄俩最好统一一下说辞。”
“你多费点力气就能查到到底是谁。我没做就是没做,我还没那么蠢,在这个档口惹毛你。
新耳饰的事你公司里设计部很多人都知道,并不是个秘密,只不过只有我们知道那是为谁设计的而已,现在有人把这个事盖在我头上,你就真的信了?进出清泉山的消息就更加不可能是我放出去的,你明明知道那天对我来说是个侮辱,我怎么可能自掘坟墓!”
她说得有点激动,左助理要努力往副驾驶方向侧身,才能避开她的无差别攻击。
话说完,周京墨只是看着她。
“我会查。但结果不会有变化。”
棠恬略微睁大眼睛,扯着嘴角说:“……所以你只是需要个借口踢开我们?那你可真够狠的,别忘了,我们棠家出过鉴定师和原料帮过你。”
“那不过是你们为了攀上来,自愿付出的代价。”如同为了到达目的地,选择买车票一样。
棠恬被他这样的独家道理气到再说不出来别的,又讽刺又可笑地看着他,然后慢慢收回了撑着车窗的手。
周京墨侧头没再看她,升上车窗,让左助理开车离开。
后视镜里穿大衣的女人渐渐缩小,劳斯莱斯在三岔路口驶向左边的分道,双方彻底看不见彼此。
棠恬也很快上车,避免有粉丝认出她会围上来。
她在车里再次回想起刚才周京墨的话,脸色变换着,然后深呼吸一下,给手机通话记录里的某个电话重拨了过去。
不是所有人都能在丢脸落败后继续坚持的,但她刚好就是个这样的人。
比起就这样听从警告老实缩起来,她更想随时等待着反击。笑到最后才是赢家,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她还有没有机会。
总有一天,她要让周京墨自己打自己的脸。
另一边,劳斯莱斯里。
周京墨退出了监控画面,打电话让人仔细查了顾行则最近的动作,还有之前在清泉山的进出记录。
顾行则会在负面舆论的事上推波助澜,这个他不用查也清楚。
两家在珠宝线上的竞争中他占了上风,顾氏的珠宝新品避开Criya延迟上线,到现在都还没有动静,顾行则不可能没有应对措施。
但他一开始并没有想过,棠恬进出清泉山,还有设计新耳饰的消息也和顾行则有关。
现在一查,居然还真的有关系。
棠恬进清泉山那天,顾行则刚好就回了三号馆,会看到棠恬也不奇怪。
新耳饰的事情最开始传出去时,确实只是说的“好像要设计一个新款式”,并没有说是为了谁而设计,只不过这消息被传得变了味,又被顾行则的人利用了。
…所以和云姝的事无关。
周京墨表情沉静,但心里却莫名放松了点——只要顾行则不是冲着云姝去的,一切都好说。
不过这次连带着棠家和他一起算计,这把算顾行则反击成功。就看后面顾氏的珠宝出来,他的反击能不能更胜一筹。
想着曹操曹操就到。
在清泉山山脚下,周京墨和顾行则又碰上了。
两辆车并行着驶向同一个方向,然后同时在七号馆外面停下。
顾行则像完全没察觉自己走错了地方一样,很自然地下了车。
左助理和顾家的司机隔着两面挡风玻璃大眼瞪小眼,顺便看看窗外的精彩大戏。
“顾总怎么在这里下车?”周京墨皱眉按着关上车门,态度说不上好,常被人夸的稳重内敛所剩不多。
顾行则要比他放松得多,甩上车门后就靠在车前,漫不经心回答说:“我看周总好像又有什么话要问我,所以特意下来听听。”
他并不往七号馆玻璃窗里看,也没乱看楼上的窗户,只是谈正事:“周总可能有点被害妄想症,总觉得我和你同住一个地方,就有会上门放血催债的可能。”
周京墨扯动嘴角,似讽非讽刺:“顾总挺会开玩笑。我以为你去部队待了几年,作风应该会比较像军人,倒是没想到,顾总玩起舆论这一套居然这么得心应手。”
“多谢评价,”顾行则面不改色接下评价,“有用不就行了?”
“看来顾总还是咽不下之前珠宝线被挖的事。”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