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怪。”

周京墨站在客厅里看着她，对她变相的赶人并不在意。

云姝走下几级楼梯，扒着栏杆，从物理位置上高高在上看他。

“你怎么没说就来了，没做你的菜。”

邱阿姨从厨房里出来，也添把火：“其他饭菜倒是可以现在做，但那天乖乖做的鱼都倒了。”

周京墨就皱眉，对着云姝招手：“下来。”

“干什么？”她不情不愿走下去，杵在他面前也不看他。

周京墨揽过她，放缓声音解释：“前几天公司遇到点事，所以才没时间过来。”

他看起来对这项业务很生疏，大概是从没这样对人解释过，所以说的话完全没踩中重点，根本安慰不到谁。

“你公司忙什么？”她肯施舍点正脸了，盯着他的眼睛问。

“记得上次挑的那套珠宝吗？新品出了点事。”周京墨轻描淡写略述过，手抚上她的头发，又从发尾顺到她单薄的肩胛骨。

天冷了，她穿了件淡紫色的毛衣外套，看着跟个紫薯卷一样，软糯得很。

脑海里闪过这种奇怪的比喻，周京墨忽然被自己逗笑。

云姝立马拧眉：“你笑什么？解释得不清不楚的还有脸笑。”

周京墨勾下毛衣的领口，含笑说：“这件衣服好看。”

“衣服好看有什么可笑的？中午你少吃一个菜。”

“……”周京墨缓慢挑眉，“你还安排起我来了。真有当家做主的气势。”

云姝翻个白眼，下巴搭在他肩头上，就不看他，冲着厨房里喊：“阿姨，就给他做一道菜！凉拌小白菜！”

“一道菜？”周京墨捏着她后颈让她抬头，“我的地方我请的人，就给我吃一道菜？”

“那你别吃了。”

“那给我做条鱼？”他忽然凑近，轻声温柔道，“那天不知道你做了鱼，不然我会让左助理回来带走。不给我吃菜吃饭可以，有鱼我就同意。”

那张近在咫尺的英俊脸庞很有迷惑性，云姝特意看着他的眼睛，黑色瞳孔里映出她的模样，好像他满心满眼都是她一个人。

多熟悉的眼神。

她伸手挡住他的脸，木着表情说：“事情都不说清楚你还想吃鱼。这几天厨房里都不会出现鱼。”

“还想听什么解释？”

“你到底忙什么去了，公司有事还能从头到晚一点时间都没有？你甚至没有在那个监控里叫我。”

她指着监控面板说话，那模样，就算凶巴巴的，落在周京墨眼里，他也只听出来埋怨和委屈，像撒娇。

但到底在忙什么这件事，他不想和她说。

棠家人痴心妄想，想把棠恬塞给他，还做出承诺说联姻后不会管他养情人的事。

这让他怎么说？她听了只会不舒服，而且乖女孩儿最好听也别听那些不干不净的消息。

周京墨眸色加深，继续抚摸着她的脊背，说：“不是不喜欢我在那里面看着你？我以为这几天你乐得自在，不会不高兴。怎么这么委屈？”

两句话成功让云姝败兴。

她要真是他女朋友，这时候就一巴掌过去了。跟顾行则一样说句“我的错”“我错了”很难吗？

硬生生让她清醒。

她抿唇忍耐，说：“我不高兴的是你能从那里面看见我的一举一动，我却没办法了解你的生活。只要你不来，不理我，我就什么都不知道。坐在这里等得饭菜都冷了也等不到你！”

情绪到了，她推开他自己溜了下去。

“情人就是这样吗？没有权利了解你，只能被动等着你来光临！”

周京墨下意识皱眉：“怎么又发这种脾气？”

“我是在表达我的不满！”

“那你想怎么样？你觉得搬进清泉山，随时能联系我，对你的要求都答应，这些都做了，我还是把你当情人？哪个情人有你这么会乱发脾气？”

他压着眉眼沉声讲话时，就仿佛在赌桌上占据上风的庄家。而她的筹码少得可怜，自然不敢多放肆。

云姝站在原地，还要很确切地多问一句：“我不是吗？”

“你不是。”

“那我是什么？”

周京墨有片刻的沉默，然后才说：“你觉得自己什么，就是什么。”

她步步紧逼：“女朋友？未婚妻？住在一起了，在我们那里就算未婚妻。如果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我会没脸见人的。”

周京墨想说在这里可没有这种落后看法，但一想到那个至今还瞒着她的秘密，又把话咽了回去。

棠恬之前说的话又回响在他脑海里，他可以随便有女朋友，但妻子……能是一个懵懂单纯的金丝雀吗？

他忙得甚至都还没想好，要怎么让她从那个秘密里脱身。因为她很可能会跟着知道真相，而他不想改变这种温馨的现状。

掩下神色，他对上她倔强的眼神说：“你不会没脸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