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击馆内。

宁思瑜闯进来时，射击馆的教练脸都绿了。

这位大小姐的战绩那是无人不知啊，上门绝对是来找麻烦的。后面那位看起来柔弱的又正拿着枪，据说之前在另一个射击馆可是差点和闻堇年举枪互射的。

这要打起来了不得出人命？！

教练赶紧上前拦人，但走路虎虎生风的宁思瑜轻易还真就拦不住，一个包甩过去，推开人就冲到了中间。

“云姝！”

随着这一声吼，她的愤怒，兴奋，耻辱，怨恨都跟着冒出来了似的。

宁思瑜深呼吸一下，才勉强冷静地站在那儿，还伸手捋了下头发，一副有风度的世家大小姐的模样，昂着下巴讽刺道：“你倒是还玩儿得高兴。”

来了。

云姝打出枪里倒数第二颗子弹，收起枪，垂下有些疼痛的手，克制住涌动的情绪，转过去看她。

“你怎么又来了？”她表情厌恶，“我玩得高不高兴关你什么事？”

“少用这种态度对我说话，”宁思瑜不悦地皱眉，却又在下一秒笑了声，“不过也不值得跟你生气，毕竟你就是个不懂礼貌的山区穷人，做什么事都和村口大妈一样喜欢犟嘴动手。”

真上道，她要克制不住最后这几秒了。

“那也比你像个疯子一样好，至少不会惹周京墨厌烦。”她自顾自擦着手背，走到休息区坐下，把枪放在身边。

坐下后还多加一句：“周京墨不说你就装不知道吗？他真的很讨厌你。”

宁思瑜阴着脸脱口而出：“那你以为他就很喜欢你吗？”

“不然呢？我们住一起……”她停顿一下，手指捏住衣服上的纽扣，又接着说，“他对我有求必应，从来没对我说过重话，我是他的，未婚妻……”

“未婚妻？”宁思瑜神情怪异地打断她，嗤笑一声，“被装在笼子里骗得团团转的未婚妻吗？”

云姝面色一凝：“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是个比我还可怜的蠢货。”

“你什么意思”和“蠢货”都是宁知夏常对她说的，现在用在别人身上，有种奇特的畅快感觉。

她学着宁知夏的一言一行，迫不及待地全盘托出。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幸运？从一个穷得连新衣服都穿不起的地方到了宁斯云身边，住着古堡住着别墅，没多久又被转手到周京墨身边，他对你也那么好，纵容着你发脾气打人，对你有求必应。你是不是还畅想着，有一天他会娶你？太天真了，这世上可没有这么好的事，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都是编来骗穷人的而已。”

“你到底想说什么？”云姝放开了纽扣。

宁思瑜嘴角维持着古怪的微笑，走过来坐在了她对面，然后慢条斯理道：“我想说，你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你真的以为自己魅力大到两个男人都爱你？都对你一见钟情才给你了现在的好生活？”

“等一下。”到关键点了。

云姝否认她话里的其中一句：“周京墨爱不爱我我心里有数。但你牵扯宁斯云干什么？宸星集团选人参加游戏当然不是因为喜欢，我很清楚，宁斯云也绝对不是什么一见钟情，我们没有关系。”

宸星集团，参加游戏？

莫名其妙的说法把宁思瑜砸得停顿几秒。

“你在说什么？什么宸星集团？”海城并没有这个公司。

“……你不知道宸星集团吗？宁斯云的公司不是这个吗？”云姝的手在沙发上收紧，表情也变得迟疑。

她被评价是聪明的，那她现在抓住了一点怀疑的念头，即便对面坐着的是不怀好意的人，也应该要搞个明白。何况这种不怀好意又不知全情的人，才是最好打听消息的对象。

于是她紧跟着问：“宸星集团从很多个地方随机抽选人进入无限综艺频道进行游戏，通关后可以得到九百万的大奖，还能当明星。观众全程观看着我们的节目，然后打赏最高的周京墨从宁斯云手里把我要了过去……不是这样的吗？”

她抬眸往前倾，视线紧紧抓住宁思瑜的反应，像要从她的反应里得知最真实的信息。

宁思瑜就那么看着她，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嘴，最后化成一声恍惚的嘲笑：“你在说什么？这你也信？”

是啊，这也能信？可他们就是相信了。

云姝垂下眼皮，像被巨大消息震得失了神。

看见她终于变了脸色，宁思瑜压下对这个更深的秘密的震惊，施施然站起来，从高度上压住气势似的，居高临下对她说：

“原来你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我好心告诉你，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全都是假的。宁斯云的什么宸星集团是假的，游戏是假的，周京墨的好是假的，对你的所有解释也都是假的。他们不过是在监控里看着你取乐，你对他们来说和下酒菜没什么区别。

你还觉得周京墨喜欢你吗？他不过是从来没养过这么单纯的金丝雀，想要试试能不能把你捏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