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姝相信这个想法历程是真的。
宁斯云告诉她监控的事后,被周京墨砸手威胁就是个佐证。
还有周京墨在她面前越来越明显的感情波动,以及他说出的那句“喜欢”,都是证明。
但相信不代表动容。
他的感情纠缠在太多事情里,而她最在意的只是那些事而已。
“话说得太好听,”她讥讽道,“但我哪敢相信啊。你对我从头到尾都是欺骗,万一这句话也是呢?”
“你感觉不出来吗?”周京墨淡淡说,“我以为已经明显得应该时刻收敛了,所以偶尔都不敢在你面前多待。”
“……”男人都是说情话的高手吗?
一直克制的人突然说出这种话,感觉很奇怪,让她一时间除了骂人的话,都找不到其他话接下去。
她不说话,周京墨又很自然地说下去:“你说得也对,我们从一开始就是欺骗,我错过了前面短暂的告知机会,所以只能一直骗下去。因为我接受不了从喜欢到恨的转变。”
云姝冷笑一声:“我已经告诉过你很多次了,没有喜欢。”
“是吗?那为什么那么恨?”
她烦躁得想直接说出来:当然是因为厌恶和憎恨一天天叠加,到了最后又被闻堇年的话刺激到了,所以恨到恨不得掐死他们。
但她还不准放弃给周京墨的这个大礼包,于是把手机拿远点,多吃了两瓣水果磨牙消气,没吭声。
沉默就等于默认,这是很多人的共识,周京墨在这种时候也信奉这个观点。
他也安静了两秒,两边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然后他问:“你恨我,到底是在恨我瞒着你,还是在恨我和宁斯云是一伙的?”
云姝冷嘲:“有什么区别吗?何况现在问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
周京墨默然一秒,说:“对我有意义。”
“对我没有意义,那就是没有意义。”
她恶声恶气说了,又仿佛忍不住怒气,情绪再次激动起来。
“你今天解释这么多,说过的话能抵得过前面那两三个月对我说过的所有话了吧?说什么对看我的监控上瘾,你难道是对监控这个机器上瘾吗?!既然是对里面人的人上瘾,那为什么能像养狗一样,想起就来一趟没想起就把我关起来?
害怕我知道真相恨你,那你就没想过这件事瞒不了一辈子吗?既然你想过,你还是做了,只能说明你没有考虑过以后的事,你只当我是陪你半途,用来消遣的东西!这如果也叫喜欢,那你的喜欢就是不干净的!廉价的!”
她急促呼吸两下,又笑了声,接着说:“你说你对监控上瘾是吧?那最近肯定也看了,是不是在回忆之前的事?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深情?但对我来说,事后深情就是恶心。
你知道我是怎么回忆之前的事的吗?我想来想去,在你做过的事里,只能找到一件能看上眼的,那就是你砸烂了宁斯云的手。除此之外,每一件,每一天,我回想一次,就恶心一次!”
“不用拿话刺激我。”周京墨完全没有之前的生气,心平气和之余甚至还保持着温和语气。
“你明知道这些话重提一次,更多的是让自己难受一次。”
云姝冷着脸,一边捏着石榴,看着红色汁水流在纸巾上,一边强调:“我他妈才不会难受。”
“好,是我该难受。”
…油盐不进。
她给石榴盖上一层纸,一巴掌按下去,按出红色的痕迹,像在碾压他的脸一样:
“你今天是不是抽疯了?到底想干什么?我警告你,我们现在是对手,是受害者和加害者的关系,我和你唯一还有的联系就是要报复你!你迟早有一天会尝到什么叫真的难受。”
周京墨:“那就来。不管是你自己动手,还是借顾行则的手,我都等着你。”
这种语气,像是根本没把她说的报复放在眼里。
云姝闭了闭眼,预料到后面不会有什么有用的情节了,不想再和他闲聊耽误时间影响心情,一言不发就要挂电话。
周京墨像是有千里眼,能看到她的动作,在她挂断电话前说:“先别挂,听我说完最后一句。”
她没应声,但也确实没挂。
然后听着他仿佛靠近了一点手机,低沉声线温柔说:
“还没跟你说句生日快乐。迟来的礼物我放在了你常去的那家超市,别怪我查你的行踪,我见不到你,只能这么做。除了那份礼物,我没做其他事。”
超市就在领地公馆外,是一对夫妻开的,一边生鲜零食,一边精美饰品,是她新找的淘宝地,隔三差五就去买两样东西回来,存在一个很大的箱子里。
他能查到不奇怪,存放礼物进去也不奇怪,毕竟是往别墅里都送过几次东西的人,顾行则的人都挡不住他。
云姝没感动也没生气,完全没有情绪。
在这通电话里说出来,礼物能不能到手都不知道,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