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华智甩手出门,车开走的声音像碾在宁母神经上。
她追出去看着车走远,回去餐桌边,又阴沉着脸开骂:“儿子都进监狱了,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他还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是我一个人的儿子吗?说不该娶我回来,还怪我没管教好孩子,他倒是开始后悔二三十年前的事了!又不知道去哪儿鬼混,什么都不说一声……”
旁边默默收拾的保姆也算是看着这个家倒下去的,虽然不了解别的,但对网上都传得热火朝天的事情,还是忍不住帮忙说一句。
“宁总是去公司吧,现在公司情况不太好。”
应该说是相当不好,公司都要垮了,钱都要飞了,她这个当女主人的还无知无觉。
哪成想刚说完,就被宁母陡然拔高的声音劈头盖脸骂了顿。
“你怎么知道他是去公司?!你多了解他?用得着你来插我的话?保姆就干保姆该干的事!你是不是觉得我儿子进监狱了我在这个家就谁都能教训一句了?!”
那刻薄的嘴脸,瞪大的眼睛,看着就瘆人。
保姆被骂得莫名其妙,但看在还有钱拿的份上,也只有默默承受,端着收走的碗筷进厨房。
客厅里只剩宁母一个人,都还在骂,从天骂到地,声音尖锐又难听。
保姆处理完餐桌的卫生,照常把单独分开的一份饭菜端上楼。
宁思瑜已经好几天没下楼吃过饭,特别是昨天宁斯云被正式判刑后,宁母回来就站在她房间门口又哭又骂闹了一个小时,还差点闯进去掐死她。
之前是她被关在里面出不来,现在是她自己也不想出来。
每天的活动时间只在宁华智和宁母不在的时候,活动范围也只在不会和他们撞上的地方。
保姆撞见过两次,那青黑的眼袋,还有沉默寡言眼神恍惚的样子,看了都让人止不住叹气。
好歹是服务这么久的东家,保姆和宁思瑜接触的时间也算长,就在最后的受聘时间里,多照顾她点,偶尔还能给她的碟子里加一两个女生都爱吃的甜品。
今天的饭菜也加了,是一份焦糖布丁。
不过保姆才刚上楼梯几步,就被宁母叫住。
为保不再被借题发挥指着骂,她动作都是轻手轻脚的,没想到还是被盯上了。
宁母盯着她问:“你去干什么?”
明知故问的事,保姆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小心翼翼回答:“给思瑜小姐送饭。”
“送饭?”宁母冷笑一声,“谁让你给她送的?她吃什么饭?还有什么脸吃?不准送!”
“可是…”
“我说不准送就不准送!”宁母陡然加大声音,走过去把那份饭菜挥在地上。
“砰咚”两声,饭菜撒了一地。
宁母还像泄愤一样,在那个焦糖布丁上踩上两脚,活脱脱一个暴躁难安的母狮子。
“她没有脸吃这个饭!就让她饿死算了!能因为点嫉妒就害亲弟弟去坐牢,这种人还活着干什么?!我当初就不该生她!该把她掐死!”
骂完闻着那饭菜的香味,又想起宁斯云来,眼泪跟着流。
“我的斯云,他以前最爱吃炖牛腩,现在不知道能不能吃到……”
保姆身上汗毛都在起立,连忙逃离楼梯口。
偌大的别墅里,就她们三个女人。
母女有仇,一天能闹上两三次,整个家里都弥漫着一股枯朽的腐烂味。
保姆待得难受,准备过完这两天就辞职走人。
午休时间。
宁母终于回了房间,死气沉沉的宁思瑜下楼来找东西吃。
保姆给她重做了份,实在怕楼上的人听到声音又冲出来,还劝她上楼动静轻点。
现在宁母就是个听不得一点声音见不得有活人的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
但宁思瑜没听,她仍然正常上下楼,声音足够没睡着的人听见。
看着像对即将发生的吵闹并不害怕,甚至有种故意引发战争的意思。
好在宁母的房门一直没打开,宁思瑜吃完饭安全回了房间。
实际上宁母现在没空关注外面的声响。
她接到了一通电话,注意力都被紧紧抓牢在电话那边那个人身上。
“宁太太好啊。”是个从声音就能听出妩媚和挑衅的年轻女人。
时间倒回很多年前,她接过也打过这种电话,对这样的开头不能再熟悉。
但从宁斯云出生长大后,就没有人敢找上门来了。
她立马警惕起来:“你是谁?”
“我是谁你听不出来吗?也是,宁太太小三上位这么多年,有子万事足,做了什么都能凭着你那个宝贝儿子翻篇,对我们这种人根本用不着在意。”
对面的女人笑着往她最痛的地方扎刀:“不过听说你儿子现在坐牢去啦?怪不得宁总又来我这儿坐了坐。上次来的时候还是两年前吧?当时宁太太威风十足的,像个总管太监,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