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清泽这才松了气。
“原来是这样,你想换成什么?”
“系。”
闻清泽愣了一下,显然有点意外,“你要把金融系换成系?”
“是的。”陈嘉鱼说,“我考虑了很久,还是更喜欢系。”
闻清泽想了想,说,“好,我帮你改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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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
晚上八点。
何玉峰正坐在桌前,边看电视,边就着一碟花生米,一盘猪头肉喝酒。
何彦正收拾完厨房,拎着垃圾要出门去扔掉。
醉眼瞄到了何彦的身影,何玉峰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说:“等等。”
何彦脚步一滞,转头看过去。
何玉峰冷眼瞅着他,有些漫不经心的开口,“这几天,你的高考成绩应该出来了吧。”
何彦低声说:“昨天早上就出来了。”
“哦,怎么样?”何玉峰问了一句。
但很显然,这一句只是走个流程。
因为,他还没等何彦回答,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不过呢,你要是连一本都考不上的话,我看也没必要读了。反正你也不是读书的那块料,还不如去厂里打工,一个月少说也有四五千块钱,这不比你读个二本三本什么的强多了,现在的人读完四年大学出来找不到工作,做保安的都有……”
“我过一本线了。”
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
何玉峰一愣,看向何彦,“你说什么?”
何彦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的重复:“……我、我说我过一本线了。”
“你过了一本线?!”何玉峰再重复一遍,语气里全是匪夷所思。
以他对何彦那有限的了解,何彦能考上个二本都算是谢天谢地了,现在他居然说,他能上一本线?!
何彦点点头,看着何玉峰。
虽然从小没享受过什么父爱,但毕竟还年轻,到了这种时刻,何彦的心底深处,依旧是隐有一种渴望,盼着能让何玉峰为他感到骄傲,从此改变对他的态度。
但他失望了,无论他怎么竭力寻找,也没有在何玉峰的脸上寻觅到一丝为他欣喜或是骄傲的神色,反而是愈发阴沉了,“这怎么可能?你在骗我!”
“我没有骗你!”何彦急急的为自己辩解,“今年一本线564分,我考了566!你可以去查!”
“只多了两分?”
何彦不做声。
下一秒,何玉峰冷笑了一下:“多两分也上不了什么好大学,现在不都是什么211、985的吗?普通一本,还不如进厂打工,早点挣钱。”
何彦深吸了口气,语气坚定,“不,我要读大学。”
何玉峰脸上的阴冷之色更深了,“那你就别指望我会给你学费生活费什么的,我可没钱,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到底还是太年轻了,何彦未经思索的道,“不用你给,我自己能解决。”
一听这话,何玉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突然眯起眼睛,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死死地盯着何彦,几乎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来了三个字。
“你有钱?”
何彦愣了一下,勐然的反应过来。
“没有,我没有钱。”
“还想骗我!”何玉峰暴怒着站起身,他像只发狂的勐兽,一脚便重重踹翻了旁边的椅子,戾声道:“别跟我装!学费加生活费起码要一万块,你他妈的哪儿来的钱?!”
一万块,在何玉峰想来,对何彦无异于一个天文数字。
虽说周末何彦偶尔会去摆个摊,但那能挣几个钱?
何彦睁大了眼,长期浸淫在心底的对父亲的恐惧,让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脸也发白了。
“说——啊!”何玉峰铁青着脸,发出震耳欲聋的大吼,“你他妈的聋了是吧,我问你,你哪儿来的钱?!”
何彦再怎么迟钝,也知道不能说实话。
“我、我没有钱。”他颤抖着说,“但是我、我可以去借,我可以出去打工……”
这种话压根湖弄不了何玉峰,他扯着嘴角,露出一个令人莫名胆寒的笑来。
“你说你没有钱?那要是让我发现了,你该怎么办啊?”
何彦蓦地瞪大了眼。
他下意识地就想往房间跑,可何玉峰分明腿上有残疾,此刻的动作却比他更快,竟然抢在何彦的前面进了房间。
站在那个狭小的房间中间,何玉峰像条红了眼的恶犬,目光阴狠地扫过四周。
“你的手机呢?把你的手机拿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