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都八月底了怎么还这么热,人家要热疯了啦”刚结束完大扫除的蔡佳怡抱怨着。
即便屋子里有空调,像搞卫生这种事情,依旧免不了要出一身的汗。
为了凉快,她把长发盘成了一个可爱的丸子,结在脑后,但脖颈处的小短发依旧被汗水粘在了皮肤上。
“忍忍吧,反正马上要去燕京了。”陈嘉鱼也出了不少汗,他拧开了沙发旁边的电风扇,“过来吹一下吧。”
蔡佳怡在他身边坐下,那双白玉般晶莹的小脚丫从拖鞋里钻了出来,晃啊晃的,和他一起享受着凉风。
过了一会儿,她想到什么,抬手摸了摸头顶的丸子,问陈嘉鱼:“你说,我要是剪成短发怎么样?”
陈嘉鱼一怔:“短发?”
“嗯,我想尝试一下新造型,再说开学要军训的嘛,短发会比较凉快。”
陈嘉鱼端详着她的脸,“你的话,短发应该也很好看。”
蔡佳怡一向走的不是优雅端庄的气质路线,和传统意义上的名门淑女、大家闺秀的气质定义相差甚远。
不过,谁也不能否认她是漂亮的,她的身上藏着一种明朗的生命力,活泼泼、明亮亮,肆无忌惮。
这种生命力从她颜色略浅的童孔中透出来,给人的感觉就格外澄澈、灵动。
即便是在未来,她眼中的这种光也没有消失。
“那你是同意我剪短发了吗?”
“为什么不同意?”
“我看你平时挺喜欢摸我头发的。”蔡佳怡歪着脑袋,似乎有些犹豫,“而且,你们男生应该有很多人会对女生的长头发有一种浪漫情节吧?”
“多少有一点。”陈嘉鱼笑了一下,“不过我不严重,你喜欢就行。”
蔡佳怡皱起眉,露出认真思索之色。
片刻后。
“……唔,算了,都长得这么长了,去剪掉也挺可惜的。”她伸了个懒腰,腿也跟着往前伸直,“一身的汗,我去洗个澡。”
她拿着衣服走到浴室门口,突然转过头,冲陈嘉鱼飞来个媚眼:“要一起吗?”
“……真的假的?”
“当然——”她拖长了尾音,笑嘻嘻的说,“是假的。”
“……”
陈嘉鱼哼了一声,懒得理她。
这段时间里,这个小狐狸总是变着花样的调戏他,虽说每次都是以被他教训为结局,依旧乐此不疲的,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恶趣味。
但听着浴室里的水声,陈嘉鱼的脑海里便自然而然的浮现起了某些诱人的画面,顿时有点难受起来。
哎,什么时候能两个人真的一起洗澡……
给她吹头发时,陈嘉鱼忽然问,“明天你有没有时间?”
“明天?”蔡佳怡眨了眨眼,“明天好像是你生日吧,怎么了?”
“……你还记得吗,我之前说过,我不过生日。”
“嗯,因为那天也是你爸爸的忌日。”
陈嘉鱼拨着她的头发,问道:“明天我想去祭拜我爸爸,你要一起去吗?”
有些地方是有非亲属的女人不能扫墓的规矩,但他的家人都对种陈规旧俗并不怎么在意,不过,他不知道蔡佳怡会不会有这方面的讲究,所以特地问她一声。
蔡佳怡微怔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嗯,要的。”
“好,明天中午,我来接你。”
第二天,十几公里外的君山公墓。
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公墓的不远处。
陈嘉鱼付了车费,和蔡佳怡一起下了车。
陈玉藻和阮秀莲已经提前来过,今天只有他们两人。
因为要去公墓,女孩儿特意换了一条素澹得毫无装饰的白色连衣裙,陈嘉鱼则是白衬衣和黑色休闲裤。
今天的天气是个大晴天,天蓝云白,阳光极其明媚。
陈嘉鱼来到大门外的一间花店,先买了些香烛纸钱,再拿了束黄白相间的菊花。
“一百二十块。”老板说。
陈嘉鱼正要付钱,蔡佳怡轻声地道:“我也想选一束花。”
“好。”陈嘉鱼说。
蔡佳怡选了束白色的香水百合,让老板给包了起来。
付了钱,陈嘉鱼拉着蔡佳怡的手,走进了公墓中。
君山公墓是沿山而建,满山墓碑林立,由许多段石阶相连。
石阶有些陡,也很窄,一次只能上一个人。
陈嘉鱼走在前面,不时回头叮嘱:“小心脚下。”
每次,蔡佳怡都会微微一笑:“好。”
沿坡走了二十多分钟,左拐右拐,陈嘉鱼终于停在了一个位于角落的半人高的墓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