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出金属材质的煤油打火机点了根香烟,深吸了一口之后从口鼻呼出烟雾,然后才开口问道:
“给点反应吧你,不过,最好是正常的反应。”
“我就当你这是在夸我了好吧。”
没有其他比较特殊的感觉了。
而蒙奎亚则是来到街道另一侧,他目光复杂地盯着歌剧院的方向看了许久。
脸上,忽然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意。
他的身后是猎人蒙奎亚,这家伙已经双手抱胸站在迈洛身后沉默许久了。
或许是因为自己遭遇的第一位灵视者并不如传闻中所说的那样凶狠,迈洛实际上还没有亲身感受过所谓的灵视者生存法则的残忍。
……
他伸出手放在光束中间轻轻摆动,改变了那空气中漂浮着的灰尘轨迹。
随后女执法官长进入了歌剧院。
他们确实是看不到。
他很认真很认真地在想这样一件事情,他在想,面对一名生活中的熟人,被切成碎片的残尸,自己所表现出来的反应,不应该只是感觉被人冒犯了而已吧?
这肯定是不正常的。
……
不算强烈的日光从穹顶的窟窿照射下来,打在迈洛的头顶,他的整个面部都被笼罩在发梢的阴影之下,看不清脸色。
蒙奎亚已经等了许久,他总感觉迈洛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了。
但片刻的沉默之后,却只听到迈洛回过头来说的这样一句话:
就好像,走在街上被路人踩了一脚,回到家越想越气……
因为,那些浸泡在血浆里的尸块的主人,是格拉索。
他怕迈洛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下方观众席上有一座深深凹陷下去的大坑,这是伊姆纳尔最终被迈洛用古神帕贡的力量放逐的位置。
迈洛的怒意并不来自于格拉索的惨死,而是来自于自己面对熟知之人的惨死之后内心的毫无波澜。
……
但事实上,在此前沉默着的这二十来分钟里,迈洛一直都在反思,他很疑惑,疑惑自己为什么没有产生一丁点儿的负面情绪。
没过一会儿,他就转身离开了。
他不知道这是出自于怎样的一种心理,也许是不愿意直视她的惨状,也许是别的原因。
眼下的画面有几分诡异。
在场这么多人。
他感觉自己有一种,被冒犯了的不爽,或者是,愠怒。
可能就是因为蒙奎亚的那句话吧。
至于蒙奎亚的那些分析,对于迈洛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直到歌剧院的大门中传来那位女执法官带着惊愕与震怒的呵斥声——
他甚至把自己与格拉索这长达一年时间以来的许多相处的细节都回忆了一遍,但是令他无法理解的是……
迈洛连一丝丝的悲伤情绪都没有挖掘出来,甚至,连起码的愧疚之意都没有。
说完那句话之后他就再也不吱声了,径直朝着歌剧院外面走去。
反而是那一股被人冒犯了的怒意在不断激增。
迈洛耸耸肩。
这份残忍并不只存在于灵视者与灵视者之间。
千疮百孔的歌剧院中。
最终率先开口的反而是蒙奎亚。
迈洛点点头:“讲呗。”
在他走下歌剧院外的阶梯时,与一名猩红发色的女执法官长擦肩而过。
他不喜欢这种漠视,甚至觉得恶心。
对于其他人而言,或许只有等那鲜血在阳光之下彻底干涸之后,才能发现自己近在咫尺的地方躺着一名碎成十几断的死人……
“看吧看吧。”
但他现在知道了。
可那根本就不能与眼前的凄惨画面进行比较的。
还未彻底干涸的血浆。
即使早晨通过穹顶窟窿的第一缕阳光此刻已经照射到了那狰狞的残尸上,执法官们也没有任何反应。
“从理性角度来分析,如果你情绪失控,确实比这城里的任何一名厄难使徒都更具毁灭性。”蒙奎亚很实诚地点点头。
迈洛从始至终都没有靠近过格拉索的尸体。
“这是个献祭仪式,制造仪式的人大概率是崇拜沼泽文化种族的后裔,有可能是近期出现的眷族所为,但这里的空气中还有陌生灵视力量的痕迹存在,你应该清楚,死掉的这女孩很特殊,不止是身份特殊,她与你的关系也很特殊,很明显这是冲你来的。”
不过蒙奎亚并未搭理远处执法官的善意提醒,他走到距离碎尸还有大概四五米距离的时候才停下脚步,回头对迈洛问道:
早晨的阳光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