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接到袁尚派人宴请送行宴时,很是犹豫了一下。
按道理说,这宴席他没道理不去,毕竟和袁尚表面兄弟,还是要虚与委蛇的。
但是这几日就要出发了,他本想和袁绍私下谈一谈,不管怎么样,幽州下一步的打算,还是要看袁绍怎么想,光凭袁熙自己几百军马,还是无法奈何公孙瓒。
北边赵云来信,说袁谭在白马义手里吃了个小亏,如今在老实守城,不过时时想着报仇。
想到这里,袁熙有些烦躁,高览那件事情,还真是个大麻烦!
他是真没料到,袁尚如此阴险,将自己未来的姐夫高览派到北新城去,还给其安排了个打探的任务。
偏偏好死不死,高览却认出了麴义,竟是果断逃跑,让袁熙这边应对得十分狼狈。
高览消失,袁谭和荀谌那边应该是帮忙掩盖着,并未正式回传消息,估计也在看自己怎么应对。
虽然自己可以和袁谭联手给高览栽个罪名,但这种手段很没有水准,属于最后逼到没办法才会用的计策。
袁熙的烦躁,一旁吴昭都看在眼里,但是当天晚袁熙带赵云出去,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既然袁熙不说,吴昭也不问。
但是她隐隐约约猜得出,当晚肯定发生了对甄家不好解释的事。
前日甄荣来访,吴昭得知其是高览夫人,她察觉那一刻袁熙身体僵硬,顿时暗叫不妙。
而且吴昭敏锐地察觉到,对面甄荣的侍女,一直在留意袁熙神情,同时也变了脸色。
被察觉到了?
吴昭头痛起来,自己也只是猜测,依靠的只是些敏锐的直觉,没有丝毫证据。
但她总觉得,今晚的宴席好像不太寻常。
袁熙最终还是决定去赴宴,因为袁尚的夫人洪氏亲自来请了。
袁熙见洪氏跪在地,向自己轻轻低头行礼,领子里面透出来好大一片玉色,连忙道:“弟妹不必如此,三弟找个仆人知会我便是了,何必劳动弟妹亲自过来。”
洪氏这才松了一口气,起身道:“谢兄成全。”
袁熙背后的吴昭看得出,洪氏仿佛很怕袁尚。
洪氏刚直起身子,外面一道闷雷响起,洪氏吓得花容失色,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身子蜷缩起来。
她才发现自己失态了,红了脸向袁熙欠了欠身,匆匆离去了。
袁熙还没说话,吴昭突然开口道:“她很怕你。”
袁熙听了,疑惑道:“刚才她不是被雷吓到了?”
吴昭摇头道:“她的视线,一直没和你对。”
袁熙一愣,难道宴席有问题?
不过在这袁府之中,袁尚还能搞出什么幺蛾子来,总不可能埋伏刀斧手吧?
他想了想,说道:“宴席不能不去,不然显得我心里有鬼,尤其是发生了昨天遇到甄荣的事情。”
“我三弟不简单,每件事皆是布局,如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到时候麻烦你帮我看着点,若有异常,及时提醒我。”
袁熙知道吴昭之前应该见过不少士族之间的应酬场面,有她在的话,自己面对袁尚,多少也能加一道保险。
他抬头看了看天,秋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心道最好明天就出发,谁也不知道曹操攻打徐州进度多块,能早赶到一天,带回曹嵩一家,说不定就会少死许多人。
又是一道雷声,徐州下邳城外,刘关张带着数百军马,冒着蒙蒙细雨,往泰山郡赶去。
关羽骑着马,对刘备说道:“大哥,我所顾虑者,就是陶州牧手下将领,几乎全是黄巾降将,军纪败坏,很难说会发生什么事情。”
“而且如今冒雨行军,兵士疲惫,只怕到了阴平,也没有多少战力了。”
阴平就是陶谦派出张闿迎接曹嵩一家的地方,如今三人便是着急赶去,阻止帛书所说将要发生的事情。
刘备叹道:“二弟,我也知道,但是如今慢一步,可能就来不及了,徐州会多死很多人。”
关羽听了,点头不语。
张飞冷哼道:“多跑些路而已,这些兵士若是偷懒,俺拿鞭子抽,也要抽地他们跑起来!”
“就是只怕曹军在阴平有大军,咱们人数不多,难以对抗。”
刘备骑着马,也是心下嘀咕,因为泰山郡那块地方,是陶谦和曹操的之间的个人恩怨。
泰山郡虽然属于兖州,但却是陶谦假借名义先占下的。
初平四年193年,陶谦派赵昱向献帝进贡以表示对汉室的支持,献帝接到陶谦的奏章后赞赏并升陶谦为徐州牧、安东将军。
同年,下邳人阙宣聚众数千人,自称天子,陶谦与阙宣共同举兵,率军攻入兖州南部的任城郡、泰山郡。
后来,陶谦击杀阙宣,吞并了阙宣的部众,连带占了任成郡和泰山郡。
彼时曹操在兖州士族的支持下,刚自领兖州牧不久,对这两郡被陶谦占据的事情,自然大为光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