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还用不着咱们兄弟阵,攻城极为麻烦,得控制城头局势才行,先登的战功,咱们也不必和手下将领争抢。”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进了营帐,只见营门口已经有人身穿甲胄,等在那里。
那人三十多岁年纪,面目方正,身体魁梧笔直,一副武将姿态,经袁谭介绍,袁熙发现这人竟然就是沮授!
袁熙没想到和这鼎鼎大名的谋士初次见面,对方却是以这种形象出现的。
他才反应过来,沮授可不是一般的谋士。
沮授曾举茂才,当过县令,后来在韩馥手下做别驾,又表为骑都尉,这可是妥妥的武职。
骑都尉是要亲自带领骑兵的,沮授这人,是真的可以阵打仗的!
怪不得袁绍得到沮授后,给其表的官职是奋威将军和监军。
沮授见袁熙恭恭敬敬来躬身拜见,连忙扶住袁熙胳膊道:“二公子实在是折煞老夫。”
袁熙见沮授态度温和,心道原来沮授很好说话?
结果三人往营帐里面走,发现里面的旗杆挂着一颗人头,好几个士兵被打着军棍,哀嚎不已。
沮授见了,喝道:“狠狠打,不许留手!”
惩戒军士一听,手的棍子更用力了。
沮授回头解释道:“大战在即,这几个兵士私自散布流言,动摇军心,故按军法,首恶斩首,余人公开惩戒。”
袁熙见其不怒自威,治军法度森严,说话时却又和风细雨,心道袁绍手下谋士,果然个个不一般啊。
不过貌似沮授对自己的态度不错?
几人进了大帐,里面两排将领分别站着,袁熙却在其中看到了赵云,已经被袁熙表为偏将,跟着袁谭一起过来了。
赵云见了袁熙,遥遥拱手,脚下却没有移动一步,盖因此时营帐之中,诸将皆按规站定,不得擅动。
袁谭欲请沮授坐在首,沮授正色道:“公子乃是攻打青州主将,老夫只是监军。”说完走到下首站定。
袁谭见了,也不推辞,向袁熙指了指空出来的位置,袁熙心中明白,站了进去,张郃也找到自己位置站定。
袁谭坐下,开始点将询问。
从攻城器械到粮草,从兵将分配,到各自领兵所向,以及其中负责的军阵职能,袁谭都有条不紊地一一安排。
袁熙聚精会神听着,他知道这是极好的机会,袁谭作为独当一面的主将,经验可比自己丰富多了。
随着一个个将领出列,袁熙发现,除了张郃,冀州好几个名将都到了。
其中最有名的,就是颜良!
袁熙仔细观察其人,见颜良一脸大胡子,身体极为长大,肚腹微微隆起,稍显有些肥胖,怕不是有二百来斤。
但袁熙知道这都是表像,颜良身的盔甲至少五六十斤,但他出列回话时,却身体轻盈,举手抬足之间,仿佛身穿的是一件轻便麻衣一样。
把盔甲穿成这样的灵活胖子,有力气还身体敏捷,在战场必然是个可怕的人物。
袁熙听着袁谭安排,才明白自己带来的万民夫,也算是兵士!
他们有老有少,不适合作为兵士打仗,但也是要战场的。
虽然不需要他们杀敌,但也担负着很多重要作用,如负土到城墙下,推动冲车等攻城器械,救回受伤兵士,甚至还有负责在战场捡取箭矢兵器的。
袁熙突然身体一震,隐隐想明白过来。
这万张嘴,不论是回去还是留下,粮食都很难解决,其大部分人身体又不适合阵打仗,所以用来填补战场空缺,多少能起到点作用。
如果死了,还能节省粮食。
袁熙为自己这个想法感到不寒而栗,但他明白,这有可能就是事实。
怪不得后世记载,打仗动不动就十万军马,其中很多都是这种连兵器都摸不到的炮灰吧?
至今动辄几十万的黄巾军,只怕连老幼妇孺都算了。
但真正打起来,对方是不管这边是什么人的,这些老弱病残,可能瞬间就会在战场失去性命。
也难怪会有几百千正规兵士,打得几万十几万黄巾溃散的例子,原来如此。
袁熙身体微微有些发抖,这才是真正的战争。
双方十几万性命相搏,几万条生命陨落,直到一方完全溃败,和自己在北新城的小打小闹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