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可趁之机!”
钟繇脸上露出欣赏之色,“大王说的没错,看到大王日渐成熟,不负明公所望,臣心甚慰啊。”
“但臣总觉得,除此之外,凶虎还有后手。”
“这道后手,臣觉得,十有八九会着落在一个人身上!”
曹丕下意识问道:“谁?”
钟繇沉声道:“董昭!”
曹丕听了,哑然失笑:“钟爱卿,你对董昭的怨念很大啊。”
“要不是我详细调查其过往,知道他和你之间并无龃龉,我真会以为钟爱卿是为了私仇泄愤。”
“我记得先父在世的时候,你就有一直针对他,但后来先父任命他为顾命大臣,而他也一直也兢兢业业,行事无差,为什么钟爱卿会觉得他有问题呢?”
钟繇拜道:“多谢大王信任。”
“臣确实没有抓到确切证据,臣只能确定一点,就是以凶虎的为人,绝对不会放过他见过的任何一个人,许攸如此,刘和如此,那董昭也必定如此!”
曹丕听了,出声道:“我确实有几分认同爱卿。”
“别的不说,那刘和已经是明牌了,他是看准我不会在禅位大典前后杀人,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这笔账他跑不掉,我早晚要和他算的。”
“既然钟爱卿怀疑董昭,那我也不会像阿父这样置之不理,这样吧,我明日一早让董昭进宫,以协办传位大典的名头,让吴质朱烁盯着他,直到大典结束,这样如何?”
钟繇连忙拜道:“大王英明!”
于是次日曹丕命令发出,召集部分官员入宫,主持禅让典礼事宜,同时加强城内戒备,城内顿时气氛紧张起来。
终于,曹魏朝堂上下准备万全,禅位的日子到来了。
刘协在曹皇后的帮助下,穿戴好了天子冠冕,他对一旁的刘和道:“刘皇叔重伤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刘和道:“臣多方打探过了,确实是真的,汉南王伤势极不乐观。”
刘协痛苦的闭上眼睛,“天不佑我刘姓啊!”
他迈开步子,缓缓走出宫门,外面是整齐肃立的曹魏兵士,排成两排延伸到宫门外面的大道上,在刘协的眼中,这不是迎接的羽林卫,而是送自己走上灭亡之路的鬼卒。
他转头对刘和道:“族兄不用去了。”
“等朕出门,族兄便想办法离开吧。”
他随即自嘲道:“不过这怕是不可能了吧。”
他突然笑了起来,边笑边往前大步走去,“百尺竿头望九州,前人田土后人收,后人收得莫欢喜,更有收人在后头。”
刘和心情复杂地下拜,就见曹皇后扶着刘协上了马车,马夫扬起马鞭,啪的一声,马蹄声缓慢而阴沉的响起,望着城中央的祭坛而去。
马车到了祭坛下方,近千名曹魏官员早已经到场,刘协带着曹皇后下了马车,在场上千道目光看了过来,曹皇后哪里见过这等阵仗,不禁脸色有些发白。
刘协沉声道:“你在这里等着。”
他说完后,开始举步迈上祭坛台阶,他抬起头,头顶远处祭坛的最顶端,曹丕正志得意满端坐,居高临下看着自己。
刘协心里默念着数字,当他数到九十九时,便踏上了最高的平台,他平视站起来走向自己的曹丕,然后弯下腰去,出声道:“见过魏王。”
曹丕面露得色,转过身去,“时辰差不多了,那就开始吧。”
刘协望着对方的后背,心道自己要是把对方从这里推下去,会怎么样?
他看了眼四方虎视眈眈的曹军虎卫,心道自己就是成功了,曹氏也不过会再换个人吧。
他走到高台前方,俯视着下面密密麻麻的人头,停了一下,开始背诵自己早已经烂熟于心的禅位诏书。
“朕在位三十有二载,遭天下荡覆,幸赖祖宗之灵,危而复存。然仰瞻天文,俯察民心,炎精之数既终,行运在乎曹氏。”
高台很高,四周毫无遮挡,所以刘协的声音传出去异常清晰,在场的曹魏官员们都听得清清楚楚,就像在耳边说话一样。
他们抬着头望来,望着高台子上刘协的身影,皆是面色复杂,表现不一,他们都知道,如今自己正在见证一段极为罕有的历史大事,而这件事情却并不怎么光彩。
所以他们有的欣喜,有的悲伤,有的洋洋自得,有的羞愧难当,刘协将这些表情看在眼里,心道自己背后的曹丕,此时是不是在笑?
他定了定神,继续开口念了下去。
“是以前王既树神武之绩,今王又光曜明德以应其期,是历数昭明,信可知矣。”
“夫大道之行,天下为公,选贤与能,故唐尧不私於厥子,而名播於无穷。朕羡而慕焉,今其追踵尧典,”
“禅位于,”
“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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