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来!”
唐青走进人民理发店直奔上海阿姨。
“九……”
“出去!”
唐青不等上海阿姨说话,拉她出店门。
“九斤师傅,你……”
“你也出去!”
唐青手一指店门方向,厉声叫傻姑离开。
“我……”
“出去!”
唐青拖傻姑出人民理发店后,“呯”地关上店门,拉上门帘。
人民理发店除了大夏天和大冬天,不拉门帘。现在拉上门帘,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看不到外面。
“九斤师傅,你好。”
坐在人民理发店里面的眼镜医生怯怯地向唐青打招呼。
他本来架着二郎腿坐在理发椅上,此刻屁股悬起,躬腰曲膝,类似于一个人方便的时候蹲茅厕。
唐青自从走进人民理发店的那一刻起,没有正眼看过眼镜医生,现在自顾自在水槽边洗手。
“九斤师傅,我出来了呢。”
眼镜医生慢慢从理发椅上挪下,一步一步挪到长排条凳边。
唐青洗完手洗剃头刀,无视眼镜医生的存在。
“九斤师傅,我来向你赔礼道歉。”
眼镜医生站在距离唐青一臂距离的地方,刚好是那条专用理发椅的背面。
唐青依然无视眼镜医生的存在,继续专心致志擦拭剃头刀,边擦边用嘴呵几下气。
剃头刀亮闪闪,闪闪亮,唐青的一颗汗珠滴落在锋刃上,顷刻化为两半溅于水槽中。
眼镜医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不小心衣服挂在专用理发椅扶手的拴子上。
唐青举起剃头刀,眯起眼睛,朝眼镜医生方向照了几下,自言自语道:
“嗯,可以了,下手应该很快,一刀就可以!”
“九、九、九斤师傅,你、你、你……”
眼镜医生边结巴边往后退,“吱溜”一声,衣服撕破,撕下的一截挂在专用理发椅的扶手上随吊扇的风飘飘荡荡。
“咦,店里有人?谁?”
“九、九、九斤师傅,是、是、是我。”
“鹅?原来是一只鹅!我刚才进来明明只看到上海阿姨和傻姑两个人,没有看到另外有人在。”
唐青手举剃头刀,朝眼镜医生方向走。
“九、九、九斤师傅,不是鹅,是我,我是人,一個人。”
眼镜医生步步后退。
“一个人?你不是鹅?是人?可我眼里根本没有看到人呀,我只看到前面有一只鹅呀!”
唐青步步紧逼。
“九、九、九斤师傅,我、我、我今天来、来、来……”
眼镜医生退到门边已退无可退。
“这还不是一只鹅吗?鹅鹅鹅,还曲项向天歌呢!”
唐青继续向前走。
“九斤师傅,求求你不要杀我,我今天来真的是向你赔礼道歉。我希望你能原谅我,帮我在大众面前说几句好话,好让我有口饭吃。”
眼镜医生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说话反而不结巴了。
唐青停下脚步,手上明晃晃的剃头刀和铁青的脸色正好绘成一幅高冷的水墨画,与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眼镜医生这一幅漫画正好形成鲜明对比。
“赔礼道歉?你不是放话说要弄死我吗?”
“九斤师傅,我怎么敢弄死你?你弄死我还差不多。”
“我弄死你确实分分秒秒的事情,不过在没有弄清楚事实之前我不会弄死你!”
“九斤师傅,莪真诚地向你来赔礼道歉就是事实。”
“是吗?那弄死我呢?”
“九斤师傅,我真的不敢有那想法,如果我有那想法,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你还想好死呀?死在我的剃头刀下叫惨死,死在人民理发店里叫横死,你无论如何不得好死!”
唐青手中的剃头刀晃了几晃。
眼镜医生的脸煞白煞白,身子抖如筛糠,说话又重新结巴上了。
“九、九、九斤师傅,我、我、我不得好死,我不得好死。”
“既然知道自己不得好死,那老实交代吧,本来想怎么弄死我?”
“九、九、九……”
“不许结巴!”
“九斤师傅,我里面的几个小兄弟说,只要我招呼一声,他们立马帮我动手,保证分分钟弄死你!”
“是吗?你的那几个小兄弟现在哪里呀?要不要我放你出去招呼他们过来弄死我?或者你打个电话招呼他们过来店里弄死我?”
“九斤师傅,我怎么忍心弄死你呢?”
“不忍心弄死我?是不是还想把我作为你的研究课题?”
“九斤师傅,开玩笑,开玩笑,我的那个研究课题早就不搞了也没有兴趣搞了。”
“是不是有更好的研究课题了呀?”
“九斤师傅,在里面吃淡馒头的那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