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晴瞥了眼传出动静的厨房,笑道:“和项同志一起回来的,朱姐有空来家里坐。”
朱梅忙不迭地摆摆手,戏谑地说道:“你们夫妻俩刚新婚,正是甜蜜的时候,我去打扰你们干嘛?”
俞晴抿唇但笑不语。
朱梅没如愿看到她羞红脸,还颇为失望,遂说起了正事,“上次你要筹备婚礼,我就没多问,这次我代表大家问问你,笋干和野菌干你还收吗?”
俞晴闻言点了点头,“朱姐,我这次回来也正想找你说这事,笋干菌干只要质量过关,我都要,有多少要多少。你给大家传个话,明天我下班后就开始收购。”
“好,有你这话,大家就放心了。”
朱梅没多聊,因为她闻到了厨房传来的香味,她就不耽搁晴妹子用晚饭了。
回到家她手脚利索地洗脸洗手,打开煤炉的进风口,淘米做饭,家里没有荤菜,晚上就做了两个自家种的青菜,再加一碗咸菜。
晚上一家人吃完饭,收拾好碗筷,朱梅帮两个孩子洗完澡,让他们先睡下,才有空将前段日子晒干的笋干找出来。
纪大明坐在一旁喝茶,看到她忙进忙出,从没有想过帮忙,现在看他打发孩子去睡觉,又把笋干翻出来,再想到隔壁亮起灯,便问:“隔壁俞同志回来了,她还收购这笋干?”
朱梅:“对,下午回来我问过晴妹子,她说照样收,而且我们有多少她收多少。”
纪大明眉头皱了起来,“看样子,上次她收购的笋干是卖出去了,也不知她这一进一出赚了多少钱?那么多干货卖给谁去了?”
朱梅将零零散散的笋干全部装进一个大袋子里,闻言,她停下手中的动作,不悦地说道:“我不管她卖给谁,赚了多少钱,只要她还回来收购我们的笋干就行,管那么宽干嘛?你可别去找人唠叨。”
“我只是跟你在这里说说而已,怎么可能会跑出去找人说道这事,我有那么蠢吗?”纪大明有点心虚,上次他找人说教被人反辱相讥,他哪还会去自找没趣。
“希望你说到做到。”
朱梅想了想还是征求下男人的意见,“晴妹子每次收购干货的量都很大,这次我算了下,住宅区的干货可能没有上次多,你说,我辛苦点去附近村子收购干货,再倒卖给晴妹子,你觉得怎样?”
纪大明盯着她,一脸的不赞成,低声斥道:“不行!你这是投机倒把,和隔壁有啥区别?如果被别人知道我的媳妇也在吃这碗饭,我的脸面往哪放?”
朱梅枊眉一竖,“纪大明,我发现你现在怎么说话越来越难听了呢?”
“怎么难听了?我说的是事实!”纪大明怒瞪着她,“难道你觉得投机倒把很光荣?”
朱梅嘴角挂起一抹讥笑,“是你的脸面重要,还是吃饱饭重要?”
纪大明:“我又没饿着你们母子,况且每个月的工资我都交给了你,你还想怎样?”
朱梅:“是,我们每个月吃糠咽菜是没饿死,但距离饿死也不远了。还说每个月的工资交给了我,这话说的漂亮,你什么时候把工资交给我管了。”
“我每个月没给你钱?”纪大明反问。
“你交的是伙食费,那点伙食费每个月都不够用,还得我贴补一些才勉强能撑到月底。”
朱梅每每想起这些年过的日子就辛酸,以前青春年少时,一时被这男人的外表迷惑了心智。
以为城里来的知青各方面都千好万好,饶是干农活不在行,也是因为他们从小没吃过苦。
后来结了婚后,才知道以前在她面前多么完美的一个人,全他妈的是装出来的。
干农活拈轻怕重、挑肥捡瘦,一个大男人的工分还没她一个女人挣得多。
回到家里往床上或长凳上一躺,家里万事不管,只等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当起了大老爷,全等着她侍候。
而她忙完地里,回到家还要忙家里,忙完家务还得管孩子。
后来,好不容易熬到这男人回城了,结果成了城里的待业青年,还得她从农村挑粮食到城里给他们一家人吃。
熬了两年终于知道这边电站招工,没钱走关系,又从她娘家借了一笔钱,才有了现在的工作。
结果,如今有了工作,原先在家万事不管的公婆,这时跳出来让他们每月交养老费。
纪大明不忿“我交给你的伙食费,你不能撑到月底说明你自己不会当家。别人都是这样过来的,你怎么就不能过?”
朱梅懒得和他做这无谓的争吵,又将跑偏的话题拉了回来,“这事你反对无效,我已经打定主意,明天就问问晴妹子,若是可以,明天我就去附近村子收购干货。”
纪大明眼睛一瞪,色厉内荏威胁:“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朱梅知道他就是个纸老虎,“以后我赚了钱买了肉,有本事到时你别吃!”
“你这个死婆娘,怎么就不听我话呢!”
“如果你每月工资全部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