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韶华有着缜密的思维,她绝不相信这是意外。如今清明刚过就是南方虫蚁多些真正要除虫也是在端午前后。现在时间尚早,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蜈蚣。
再者自王胖子的事,褚韶华身边留下两个保镖,出门时有助理保镖相随。有身孕后更是身边鲜少离人,也就是在家里,人多不甚在意。却也不可能这样凑巧,阿芒刚不在她身边她就被蜈蚣咬了。还是这种毒性很烈的蜈蚣。
褚韶华是乡下长大,她不是没见过蜈蚣的人,在老家时也被蜈蚣咬过,就是疼一下,用水洗一洗就没事了从没有这样疼过。这种红头黑身黄脚的大蜈蚣,一看就知有毒。
温大夫在电话里让用浓碘水冲洗伤口,温大夫到闻家时是带着药酒来的,这是中医医治毒虫被咬的办法,诊脉后又开了解毒方。褚韶华的脉象跳的有些快,脸色极差,额间冷汗不断沁出。温大夫问“少奶奶,除了头晕、疼痛、恶心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不适?”
褚韶华摇头。
温大夫将手从褚韶华的脉象移开,迅速开好处方,交给徒弟去抓药,同褚韶华说,“会疼上三到五天,如果忍受不了,可以帮您注射镇痛剂。如果能忍受,您尽量忍受,镇痛剂的主要成分是鸦片,您现在怀有身孕,用镇痛剂会对胎儿不利。”
褚韶华疼的唇瓣雪白,目光灼灼的盯着温大夫,“现在会不会对孩子有影响?”
温大夫知褚韶华问的是被蜈蚣咬后,蜈蚣毒素对孩子有没有影响。温大夫温声安慰,“我没在医书上看到有这种案例,不能保证。但是现在孩子还好,您心情平稳有助于孩子平安。”
“有劳您了。”褚韶华轻轻的叹了一声。她努力与疼痛争夺身体的控制权,她现在最该做的是平复心情,先保护好孩子,再论其他。
温大夫让褚韶华好好休息,出去开几幅解毒食补的方子。闻家这位局长夫人在外风评一直很好,褚韶华待人接物也很有礼数。自从褚韶华有孕,温大夫每个月都会过来给褚韶华诊脉,孩子三个月时,温大夫就诊出是个男孩儿。闻局长现在膝下只有一女,可想而知闻家对这个孩子有多么的看重。何况,这是闻夫人与闻局长成亲后的第一个孩子。
江南气候潮湿,毒虫颇多,蜈蚣也有很多种,偏叫毒性最烈的咬了。这个时候被咬,肯定会对胎儿有影响,好在救治及时,温大夫也只能保证在自己医术的范围内将影响降到最低。
温大夫把食补方交给眼睛红肿的闻太太,闻知秋正好带人回了家。闻知秋大步快行,一身警察局长的服饰,眉峰如剑,眼神如鹰。他正处在一个男人的黄金年华,而且,身材保持极好,绝不似前任王胖子的蠢肥丑笨,警服为闻知秋的儒雅添了几分英挺。闻知秋进门见到温大夫,几步过去,先问妻子的情形。温大夫道,“这蜈蚣毒性不小,好在救治及时,少奶奶身体暂无大碍。只是少奶奶正在妊娠期,最好不要用镇痛剂,这几天要辛苦一些。尽量让病人保持心情平稳,如果少奶奶实在坚持不住,打我电话,还是要以大人为要。”
“有劳您了。”闻知秋对温大夫一颌首,“能不能请您在寒舍略做歇息,待内子情况稳定些,我亲自派人送您回府。”
温大夫家里开有私人诊所,又是闻家的私人医生,何况闻夫人毕竟怀孕在身,闻局长性情温雅,想来是真的担忧焦急。温大夫想了想,答应下来。闻知秋让钱嫂子带温大夫下去休息,连忙去卧室看望妻子。
褚韶华的脸色依旧不大好,她感觉疼痛在转移扩散,胸腑都开始觉着疼。闻知秋推门进去,褚韶华听到了推门声,她依旧闭着眼睛,全身的力气都用在对抗疼痛上。直待汗冷的手被人握住,褚韶华才睁开眼睛,看是闻知秋回来了,轻轻的舒了口气,也没说话。
褚韶华自从有孕就怕热,手心从来都是热乎乎的像个小太阳,从来没有这样冷过。闻知秋只觉内脏都抽成一团,这不是一种简单的情感上的心疼,而接近一种切体的感同身受的疼痛,像是被人硬生生的一刀捅在心脏上,让他痛苦难当。
闻知秋知道,这个时候,他一定不能乱,一定要稳住。他紧紧的握住妻子的手,想把自己的坚定带给与他十指交握的爱人,他声音沉稳,“温大夫说伤口处理及时,并不严重。就是你现在的情况最好不能用镇痛剂,得辛苦一些了。要是觉着实在难受,我们就用些镇痛药物,也不一定会有事。”
“我还撑的住。”褚韶华轻声说,“别担心,孩子不会有事。”
“我要你平安。”闻知秋握住妻子的手,“以后陪伴我到老的,是你,不是孩子。”
褚韶华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几不可闻的笑,整个人都从紧绷的状态柔和下来,像是竖起尖刺的刺猬,在察觉到安全的时候,收敛起身上的防备,“我知道。我会没事的。”她反手更用力的握住丈夫的手,能让褚韶华这样的女人心甘情愿的为一个男人孕育孩子,绝不是出自动物性的本能,也不是出自功利性的养儿防老。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