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你可以保持沉默。我见到那个男孩子了，你看上去很开心。喜欢他吗，你？”慕倾城一边收拾地上的烂摊子一边问道。

“如果我会喜欢人，也许他是不错的人选。”余之恋说。

慕倾城静静地看着余之恋。

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的意思是她不喜欢他。

或者她还有一个意思她可能会喜欢她？

无论是哪一种他都不喜欢。

“你刚才的意思是你都看见了？”余之恋忽然意识到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

“难道我说的不够明白？”慕倾城反问。

“你跟踪我？”余之恋问。

“我没有这种癖好。”慕倾城不屑的说道。“我不过是刚好碰见你和他聊得火热。”

“难道你是专门出来找我？莫非你担心我？”余之恋心血来潮要逗逗慕倾城这个冷血恶魔。

“是。我就是担心你。担心得不得了！不知道你这个笨蛋是不是迷路是不是被人拐走了。”慕倾城因为太着急面容通红。

她震惊。

回家的时候在心里小声的说了一声慕倾城你这个笨蛋。

她今天破天荒把头发绑了个马尾，而且用的是彩虹色的发带，也没有系成一个蝴蝶结，而是随意的打了个结，留出了长长的两端。她的头发是很健康的黑色，富有光泽，发丝柔软。慕倾城忍不住摸摸她的头发。

“你还不走？”余之恋很自然地将身子侧开，如是说。

慕倾城收回手，把手顺势插在口袋里，身子却是站得笔直。“你说呢？”余之恋在哪里他慕倾城就在哪里。

“你不要闹。”余之恋的眼睛依旧看着车子的方向，斯特拉门口的车真心等的让人烦躁，好在现在是初秋。天气凉快得很。

慕倾城的脸色没预兆黑了下来。从今早开始到现在，余之恋一直都是非常冷淡的态度。也不是不能够接受，而是她从来没有用这样简短的话语应付他。这让他很不爽。若是痛快骂一顿，他愿意欣然接受。

“余之恋。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吗？”后来还是问出来这句话。

“有啊。你要是不帮我就好了。”余之恋说。

“除了我之外，根本没人会帮你。因为你根本不愿意别人知道你的处境。”慕倾城尴尬地笑道。

与其说对慕倾城不满，不如说是对自己不满。她明明对生活充满信心，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这生活狗血得足以让人吐血身亡。

“你可以保持沉默。但是，请你认真听我讲完。我不希望你对我有任何误会，我也不接受任何莫须有的罪名。我虽然不是君子，但是内心坦荡荡。我绝对不会对你说假话。”

听得出来慕倾城没有撒谎。

余之恋虽然没有抬头看他的脸，却从那坚定的语气里推测出他此时的神情。慕倾城也会有这样认真解释的时刻。余之恋绞尽脑汁记不得过去是否有这样的场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忽然想起邡未曦。第一次见面慕倾城和邡少爷一起的美好。那种光彩只有在见到自己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时才会出现。

慕倾城和邡未曦单独在一起时，又是什么样儿？她忽然想知道。

“慕倾城，你曾经哪怕一次对邡未曦说过谎吗？”余之恋问。

“没有。”慕倾城不假思索地回答。

想想也是。余之恋露出一个自嘲式的微笑。“慕倾城虽然我还不理解你的目的，但是，你可以死心。我不会真的与你订立契约。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愿意被谁牵制，如果非万不得已。”昨天她说要接受他的条件，她一定是疯了。

“可是你昨天已经答应了。”慕倾城说。

“口说无凭。你就当我随口乱说的。”余之恋说。

“是吗？”慕倾城呢喃道。然后他拿出一支录音笔递给了余之恋。

人生真的很不可思议啊。你以为一切都在计算之中，谁又料想人算不如天算。

不过她是不会屈从的。

余之恋，你好。余之恋，你好吗？

天是2000年9月18日，晴天，但是没有云。

余之恋忽然很想给自己说许多的话，从她的过去说到现在，再说到未来。呵说起未来，余之恋有一瞬间认为自己是个没有未来的人。

她知道谁都会很惊讶，如果换做自己是别人，看到这样一个事事都在前面的人，她想她也会不相信，也会露出鄙夷的神情：哟哟，骗谁呢。

活着的话，自然是该开心的。

小时候我们都不会去想为什么要开心，我们那时候只是开心，开心就笑。

现在的我们总是想为什么自己会不开心，为什么开心会成为一种奢侈品，可望而不可及。

他们说，只要愿意，就可以很开心的。可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不愿意开心的一直沉浸在悲伤里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