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不可!司马相公温良谦恭、刚正不阿,忠于君王,而且一直恪守臣子本分,无辜被削除赠谥,官家万万不可让忠臣寒心。”苏辙见状也连忙劝说道。
他虽然不反对追封王安石谥号,然而死者为大,削除司马光的赠谥,毁坏当初所赐之碑,也未免太过了。
“‘忠清粹德’乃是官家当年亲自为司马大人赐碑,如今要再将其毁掉,岂不是置于陛下于不义。”苏轼也出列反对道。
赵煦顿时陷入了纠结,司马光乃是大宋道德的典范,他若想削除司马光的赠谥,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章惇冷笑道:“司马光当年欺负官家年幼,事事皆无视官家,独断专行,当年的官家赐碑恐怕并非是官家本意。”
“君无戏言!官家乃是九五之尊,哪怕年幼,亦是金口玉言。”杨畏郑重道。
蔡卞冷笑道:“九五之尊?当初高太后垂帘听政,官家不过是提线木偶罢了!”
赵煦顿时脸色一沉,想到了朝堂之上,他只能看到群臣背部和臀部的往事,百官对赵煦漠视的起源,就是从司马光开始的。
“死者为大,司马相公并无过错!又怎能遭到死后清算。”吕大防坚决道。
一时之间。
朝堂之上,从谥号之争,变成了新旧两党的清算。
一直到下朝,新旧两党依旧争吵不休。
御湖!
赵煦围着御湖用力奔跑,如今已经是经常发泄压力方法。
“司马光!”
赵煦挥汗如雨,咬牙切齿道,曾经神宗的苦心经营十六年的变法,让司马光一朝废除,若非如此,他亲政之后,又岂能面对如此被动的局面。
然而司马光却是大宋的道德规范,有无数人将其标榜为榜样,一个在道德上几乎完美无缺之人。
司马光少年成名,司马光砸缸之事举世皆知,青年时,司马光进士及第,可谓是风光无限。
至此,司马光历经四朝,官至宰相,然而其为官一生,清正廉洁,甚至一辈子也没有在开封城买下一处宅院。
在私生活方面,司马光更是道德典范,其和妻子没有孩子,然而司马光却坚持不纳妾,最后只收养了哥哥的儿子作为养子。
为官更是好老人,经常替他人开脱请罪!甚至揽在自己身上,官员风评极佳。
然而一个如此完美的忠臣官员,赵煦不禁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官家三思,莫要在冲动的情况下做决定,这样往往会更糟糕。”范正在一旁劝道。
“这世间真的有如此完美的人?”
赵煦深吸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道。
范正不答反问道:“这世间当然没有完美之人,就比如冷锻甲一样,防御力至上,却极为沉重。棉花轻便,防御力则下降。司马光自然也并非完美之人,其罪有四。”
“哦!”赵煦眉头一扬道,在旧党口中完美无缺的道德模范在范正口中竟然有四大罪。
范正点头道:“其罪一,以母改子。当年先帝驾崩,司马光为了废除新法,竟然借用太皇太后的名号,以母改子,颠倒妇从夫、母从子之世俗,此乃何等的居心叵测。”
赵煦微微点头,司马光以母改子名义上看似说得通,然而实际上却经不起推敲。
“司马光其罪二:小仁而大不仁!”范正郑重道。
“何为小仁?何为大不仁?”赵煦问道。
范正问道:“司马光为官清正,的确做到了仁,然而这种仁仅仅称得上小仁,任何变法皆会有一部分人利益受损,司马光是只要看到百姓起哄就马上跟着反对的人,他保护了眼前这部分起哄之人的利益,却不知道沉默的百姓才是大多数,司马光废除新法,置国家安危于、大多数沉默之人利益于不顾,此乃“大不仁”。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赵煦心中一动道,顿时明白他对司马光的别扭感来自哪里。
“正是此理。”范正点头道。
“其罪三,西夏献地。先帝之时,虽然对西夏征战互有胜负,然而大宋毕竟家大业大,西夏底蕴浅薄,大宋几乎已经将西夏耗的油干灯枯。而司马光上台之后,竟然主动献出米脂四寨,同时恢复榷场和岁币,让西夏起死回生,葬送大宋大好局面。”
赵煦脸色难堪,他继位以来,西夏连连攻打大宋,再加上大宋用米脂四寨,和岁币,不但没有换来和平,还让西夏变本加厉,司马光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那第四罪呢?”赵煦询问道。
“阿云案!”
范正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忍道。
“阿云案?”赵煦顿时脸色凝重。
阿云案乃是大宋影响最大的一個案件,阿云乃是一个还在守丧期的少女,被贪财的叔父卖给一个四十的老光棍。
阿云不甘心如此命运,一个月黑风高之夜,阿云战战兢兢地拎了把菜刀摸到了韦阿大的床头,为了自己的下半生,阿云抡起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