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王诜得到了曾布送来的消息,顿时哗然。
承旨乃是天子近臣位高权重,而鸿胪寺乃是礼部下辖的机构,仅仅负责接待各国使者,再加上辽夏势大,两国使者往往趾高气昂、颐气指使,鸿胪寺就是一个受气包。
曾布故意激怒王诜道:“曾某推举你为承旨,陛下也并未有异见,然而范太丞却不同意。你也知道官家对范太丞言听计从,曾某也无能为力,只能退而求其次为你谋一个鸿胪寺的实缺。”
“范正!”王诜咬牙切齿道。
曾布虚情假意的安慰道:“王驸马也莫要灰心丧气,如今大宋正在攻打青塘,辽夏使者接连前来,正是鸿胪寺用人之时,日后大宋兵强马壮,鸿胪寺必将是朝廷重职,也算不负驸马所托。”
“有劳曾大人了!”王诜捏着鼻子道。
曾布离去之后,王诜怒火中烧,恨声道:“范正,本驸马和你势不两立。”
王诜暗中对范正记恨,不过也没有放弃鸿胪寺的职位,鸿胪寺虽然是清水衙门,而且时常受辽夏两国的气,但是也比他之前的闲职强。
再加上曾布所言不假,如今大宋有了震天雷,底气渐足,大宋虽然目前不愿和辽国撕破脸,但是对于西夏却不用再低三下四了。
……………………
“启禀官家,河湟之役久未取胜,辽夏使者连连施压,久拖之下恐怕会生变。”
垂拱殿内,王诜刚刚上任,就迫不及待的表现自己。
河湟之役中,大宋仗着冬季偷袭的优势,拿下了青塘城占据了上风。
为了帮助青塘,牵制大宋,辽夏使者频繁前来开封对大宋施压。
“河湟之役!”
龙椅上,赵煦不由眉头一皱。
大宋虽然攻破了青塘城,俘虏了青塘太子瞎征,然而却阿里骨逃脱,其集结了吐蕃诸部的兵力,又得到了西夏的部分援助,开始屡屡骚扰青塘城。
曾布附和道:“启禀官家,阿里骨威胁甚大,还请官家下令让种朴主动出击,灭掉阿里骨,彻底拿下青塘。”
赵煦顿时意动,大宋的兵力不强、后力不足,不少对外战争都是先胜后败,能够一鼓作气,解决青塘,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然而范正却起身反对道:“臣认为,官家无需轻举妄动,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战场的形势一瞬即变,官家远在开封,贸然插手前线之事,恐怕会适得其反。”
大宋对外战争最大的毛病,并非是武力弱,而是一代代皇帝的奇葩操作,所有行军打仗都必须用阵图,最有名的就要数太宗的‘平戎万全阵’,结果按照这部百战百胜的阵图,太宗连续两次大败,最后全靠驴车漂移来保命!
而仁宗更为奇葩,在阵图的基础上连续创新,制作成各种形状的阵图,发给前线将士排兵布阵,结果众所周知,仁宗对外战争接连惨败。
而铁浮屠和拐子马之所以连战连胜,一部分原因是武器先进,还有一部分原因则是枢密院还没有来得及配对相应的阵图。
“大军在外,朝堂岂能不闻不问!”曾布皱眉道。
曾布此言立即引起了不少朝臣的附和,大宋重文轻武,对于武将有天然的防备,如今种朴带领大宋最为精锐的两万骑兵远在青塘,自然引来了朝堂的戒备。
范正见状冷笑道:“当初种朴带领骑兵,正面击败青塘十万大军,可见在武力上,大宋是胜于青塘,而攻打青塘最大的麻烦,则是气疫,想要避免气疫之害。”
“气疫!”
赵煦微微点头,气疫的确是青塘最大的后手。
“医家豪言已经找到气疫的病因!也有准备了相应的药物,怎么如今又以此为理由为种朴辩解?”王诜冷笑道。
范正反驳道:“红景天仅仅是缓解,并不能完全治愈,宋军想要取胜,那就必须借助药物尽快适应高原气候,而阿里骨正面无法击败种朴,定然会借助气疫地利将种朴引到高地,一旦宋军适应高原气候,那就是击败阿里骨之时。”
赵煦顿时陷入了沉默,仔细思索一番之后,最终还是听从范正的建议。
“好,传令前线,一切听从种将军军令!”赵煦朗声道。
毕竟就连强大的盛唐都曾经败在气疫之下,武力落后的宋军再谨慎也不为过,如今青塘并不知道宋军已经找到了破解气疫的方法,出其不意之下,宋军胜算大增。
曾布不由一叹,赵煦对范正崇信过度,竟然一改之前历代帝王对于武将的防备,这也是曾布对范正颇为忌惮的原因。
王诜更是眉头一皱,看到赵煦对范正言听计从,此刻他坚定认为定然是范正暗中使坏让其失去了承旨的要职。
“启禀官家!那辽夏使者如何交代!”王诜问道。
赵煦摇了摇头道:“两国使者远道而来,那就好好招待一番,先拖住他们,等到大军灭掉青塘之后,生米已经做成熟饭,他们也无话可说。”
“官家英明!”
范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