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瞑目的孟知县一样含冤。”
“至少苏兄胜了,最终将刘文东绳之以法,此事已经在朝中传来,人人拍手称颂,官家更是准备让苏兄官升一级,提刑更多案件。”杨介安慰道。
哪怕他在医家,也听到了法医苏遁的事迹。
苏遁摇头道:“杨兄兄有所不知,苏某能够胜过刘文东,乃是借助家父的关系,获得朝中强有力的支持,这才侥幸找到了刘文东的罪证,而事实上,有很多冤案证据早已经遗失,哪怕苏某用尽全力,却依旧无法为其翻案。”
苏遁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心中郁闷不已。
“你已经尽力了,如今你已经将不少官员送进了诏狱,已经让不少官员警醒。”范正感叹道。
大宋不杀士大夫,官官相护极为严重,如今出了一个破案如神的法医苏遁,更是屡屡破获大案,不少官员的罪行得以曝光进了诏狱,诏狱和苏遁的威胁让官员的行为大为收敛。
“诏狱!”
苏遁冷哼一声道:“苏某恨不得如同包拯包大人一样,将罪官都斩杀在虎头铡之下。”
他经历了太多的官员案件,官员一旦为恶,所造成的恶果千倍于普通人,可以说罄竹难书。
仅仅丢官去职,进入单人单间的诏狱简直是太便宜他们了。
范正不由苦笑,大宋不杀士大夫,就连刑不上大夫都严格执行,他提出变通之法的诏狱就已经让群臣激愤,联合起来反击医家,妄图让他屈服。
“可惜,虎头铡和龙头铡仅仅是戏文里,根本不可能在开封府衙门出现,甚至就连包拯都没有斩杀过官员,最多就是将其发配岭南。”范正摇头道。
苏遁顿时一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想要浇灭自己心中的愤恨。
“如今已经是最好的局面了,有了范兄的诏狱,又有苏兄的法医之术,足以让贪官受到惩罚。”杨介举杯道。
苏遁摇了摇头道:“当初包拯包大人声望举世皆知,依旧不能让天下罪官禁绝,更何况苏某!以一人之力,永远无法对抗世间黑暗之事。”
苏遁有些灰心意冷,他天资聪慧,又岂能不知,刘文东所言所言不假,这天下无穷无尽的贪官,他苏遁不可能对抗整个大宋官僚。
范正却眼神一闪道:“不知苏兄可愿意变法法家!”
“变法法家!”苏遁豁然一惊,刚刚涌上头的酒意顿时烟消云散,难以置信的看着范正。
“法家也能变法?”就连杨介也惊呼道。
一直以来,朝堂之上关于变法的争议不断,新党旧党轮番执政,然而所有的焦点都在理财之上,从无涉及法度。
范正淡淡的说道:“医家可以变法,朝廷可以变法,法家自然也可以变法!,穷则变变则通,此道理天下皆行得通,既然包拯都未尝让天下贪官禁绝,更何况我等,所有改变大宋贪赃枉法之罪,恐怕唯有一条路,那就是变法法家。”
苏遁顿时眼睛一亮,他可是亲身经历过医家变法,更是对朝堂变法极为熟悉,自然知道想要打破如今的僵局,恐怕只有变法法家一道途径。
“天下官员之所以明目张胆的贪赃枉法,乃是因为主审官员对案件一言而决,绝对的权力就会导致绝对的腐败,所以想要变法的第一步,就是要打破官员的一言堂!”范正郑重道。
“还请范兄教我!”苏遁对着范正郑重一礼道。
“此事很简单,那就是允许上诉!”范正朗声道。
“上诉?”苏遁和杨介大为不满道。
范正解释道:“在以往的冤案中,都是要靠苏兄从漫天的卷宗中找到被冤枉的案件,冤不冤枉,难道苦主不知道,然而他们却有苦难言,若非被苏兄发现,他们可能一辈子都无法伸冤,如果案件中给苦主上诉的机会,县衙内判案不公,则可以上府衙内上诉,进行二审判决。”
“二审判决?”苏遁心中一动,知府乃是县令的顶头上司,掌控着县令的升迁和前途,县令岂能将贪赃枉法的把柄拱手递到上司的手中。
再者如果推行二审判决,县令和知府只要有一人正直,就不会坐视冤案的发生。
“此方大妙!”苏遁振奋挥拳道。
一个县令在当地简直是土皇帝,掌控着一县百姓的生死,可以说,破家县令可不是一句虚言,其真有如此的权力。
而二审制度直接打破了县令在判案上的一言堂,让县令不敢再肆无忌惮的贪赃枉法,而且知府是距离县令最近的官员,若是发现问题,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平冤。
“若是知府和县令同流合污呢?”杨介忽然插话道。
刹那间,苏遁的脸色一僵,若是县令和知府同流合污,恐怕蒙冤的百姓再无翻身的机会。
范正点头道:“那就要谈论一下沉没成本,收买一个县令或许只需要一百贯,然而要想收买一个知府,恐怕就要五百贯之多,寻常家庭如何能够拿出如此多钱,单单这一条,就大大降低两者同流合污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