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投向国子监新任祭酒张雍,除了医家雄心勃勃之外,国子监也是不甘落后,开始组建全城义务教育,一心成为新的教育部。
“不!国子监的全城义务教育才刚刚普及大宋其他三京,其规模连医家都不如。”
不少官员摇头否定道。
张雍也是心中一叹,医家尚有机会成为新晋朝堂一部,而国子监恐怕需要漫长的努力。
赵煦也是好奇道:“不知道范太丞再添一部,到底是何部?”
一众朝堂百官也纷纷侧目望来,想要听听范正又出何邪方。
范正环视众臣,一字一顿道:“微臣所说的是商部!”
“商部!”
“商人之部!”
朝堂顿时一寂,随即又猛然爆发一片哗然。
“商部?范太丞的意思要让商贾和我等一样位列朝堂不成?”杨畏勃然大怒道。
“简直是一派胡言,商人乃是不事生产之人,我朝对其已经足够宽容了,又岂能对其另立一部。”蔡京也是皱眉道。
“我等士大夫又岂能和商人为伍,臣等弹劾范太丞乱我大宋朝纲!”
百官纷纷怒斥,更有激进者直接当堂弹劾范正。
范纯礼也是眉头一皱,他原本认为范正提议是医部,却没有想到范正竟然在为商人发声,更严重的是范正此举根本没有和其商议过。
范正朗声道:“朝廷设立工部,而位列朝堂的没有一个工匠,刑部自然也没有一个囚犯,而同理,范某提议设立商部,自然不是让商人位列朝堂,而是让朝堂来管理商贾!”
“让朝堂管理商贾?朝廷变法国营作坊,就是减少商贾之事,你为何要提议在朝廷之上如此提议。”范纯礼表面怒斥范正,实际上却是在给范正解释的机会。
“因为赋税!”
“赋税?”朝堂百官不由一愣,不解的看着范正,今年的大宋的赋税足以突破万万贯,可谓是前所未有的突破,为何是因为赋税而设立商部。
范正拿出历朝历代的赋税统计,交给赵煦,朗声道:“官家请看,此乃从真宗朝到现在的朝廷赋税结构。真宗朝的时候,商税仅仅占了赋税的四成,大宋的赋税主体依旧是田赋。”
“而从仁宗朝到现在,大宋的赋税中商税的比例不断扩大,从原来的不足五成,到现在的足足七成五,可以说占据了大宋赋税的主体。商税如此重要,难道还不足以让朝堂加以重视么?”
赵煦顿时眼神一凝,范正的报表并没有用冷冰冰的数字表示,而是用后世常见的圆形比例图,可以说一目了然。
从仁宗朝开始,商税所占的比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已经是大宋赋税的主体。
百官接过范正的统计表,立即眉头紧皱,他们虽然不喜欢商贾,却不得不承认,如今大宋能够支撑到现在,商人贡献的赋税的确是重中之重。
范正继续道:“从比例上来看,商税的比例越来越大,而从数额上来说,从真宗朝到现在田赋几乎没有增加,有些时候甚至还是负增长。”
满朝官员不由一阵尴尬,当初就是朝廷田赋屡屡减少,让大宋出现了危机,这才有了范仲淹的庆历新政和王安石变法,然而两次变法推行之时,朝廷田赋开始增多,失败废除之后,大宋的田赋再次递减。
“若非此次朝廷变法推行摊役入亩,让田赋增加三成以上,这一次赋税的收入商税将会占据八成以上,如今我大宋人口接近万万人,天下能够开垦的荒地也大大减少,如今又推行摊役入亩,大量的隐田和人丁已经查出,田赋日后难以再增加,朝廷若想获得更多的赋税,那就只有一条途径!”范正朗声道。
“商税!”
不用范正说出来,百官心中都自动浮现出一个答案。
“不错!就是商税!”范正郑重道。
蔡京皱眉道:“商税的确很重要,然而要是自成一部,恐怕就有些过了吧!”
范正摇头道:“一点也不为过,天下四民士农工商,且不说商人本就是天下四民之一,更重要的商人逐利而生,自身本就带有劣根性,若是对其放纵,必将引起大祸,囤积居奇、哄抬物价,官商勾结………………”
百官纷纷点头,就是因为商贾有如此劣根性,这才让士大夫们对商贾格外的看不起,同时也对范正提议另建商部反应如此之大。
“而如今官家想要一展雄图大业,没有钱财是万万办不到的,而如今为大宋的赋税想要增加,唯一的途径就是增加商税,而商贾如今的处境同样也不好,地位低下,世人鄙视,官吏敲诈勒索,更有官员口中鄙视商贾,却纵容家属家仆经商,偷税漏税,这同样也是商税增加的阻碍!”范正话语一转道。
不少官员顿时脸色一变,除了个别心中坦荡的官员之外,很多官员心中皆有鬼,因为范正直接触动了内心的秘密。
“哼!”
赵煦并未有言语,而是冷哼一声,犹如在一众官员心中响起一道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