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章 买柴  科举相公家的小娘子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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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里天黑得早,两个孩子在西间的炕上玩了会,便搂在一起睡了。

魏仪安听着没声响了,进去看了一眼,两人头挨着头睡得正香。

豆豆一直是跟着亲娘在东间睡的,如今魏仪安还是把他抱回去。

把豆豆抱起来,魏仪安听到一阵窸窸窣窣,低头一看,瓜子的脚贴着被蹭来蹭去,嘴里边哼哼唧唧。

魏仪安看了一眼便了然,是被脚上的冻疮痒的。

先将豆豆放回去,魏仪安折回西间时手上拿了一支药膏。

那是她之前囤了没用完的,给瓜子双手双脚,脸蛋和耳朵都涂了药。

魏仪安叹了叹,前世像这么大的孩子谁家不是娇生惯养的,再不济,经济条件一般的家庭,孩子也能吃饱饭。

而这个孩子受的苦基本来自于父母,无人教,无人管,挨打受骂,听惯外人的闲言碎语,内心缺爱。

难为他小小年纪还能筑起心理防线,没有变成畏畏缩缩,胆小怯懦的样子,倒是个坚韧的心性。

而豆豆则完全与之相反,总之是个不小的问题,也不能放任自流。

现在她既然当了他们的便宜妈,就得负起来责任。毕竟圣人也说“不教而杀谓之虐。”

虽说当妈这件事,魏仪安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

前世网络发达的时候,各种教育专家,教育理论,铺天盖地层出不穷,先摸着石头过河来吧。

当务之急,她得吃饱穿暖,然后再想办法赚钱,进城哪,总不能被困在这个村子里一辈子。

给瓜子掖好被子,魏仪安便也去睡了。

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魏仪安起来以后就觉得自己神清气爽,后脑勺还是有些肿的,但基本不妨碍日常行动了。

厨房还剩了点南瓜,她熬了锅南瓜粥,又偷偷放了两勺糖。

把两个娃叫起来,洗了脸,漱了口。

吃完饭,魏仪安准备出去一趟。昨天烧水做饭,今早又烧水做饭,家里的柴已经快没了。

村里人在灶上烧的柴禾通常是庄稼秸秆,如小麦,玉米,大豆之类的秸秆。

再就是晒干的杂草,山上的松针,枯树枝,枯死的老树根等。

并不是魏仪安想象中的那种一根根木柴,树木在这时候是很珍贵的,尤其是庄户人家,盖房,红白喜事都依仗着木材,不会暴殄天物砍来烧火。

魏仪安这几日烧的也是枯树枝和松针,都是瓜子一点一点捡回来的,用起来也是消耗得极快。

魏仪安吩咐瓜子看着弟弟,不要出去瞎跑。

瓜子当然不会听她的,“你去哪?”

对上瓜子询问的目光,

“家里没柴了。”

“你要出去捡?”瓜子怀疑她娘摔了一跤变成傻子了,雪才化完,地上还湿着呢,捡了也不能烧。

更何况,入了冬家家户户都囤柴火,山上能烧的东西都被抢光了,现在啥也没有了!

魏仪安:……

“谁说要捡了,我买柴去。”

“你不是没钱吗?”

魏仪安还真没钱,但她可以拿东西换啊。

村里的高旺是个樵夫,家里庄稼地少,山地多,全拿来种树了,专门卖柴为生。

不过他的柴多运到镇上去卖,村里的生意是几乎没有的。

原身就经常在他那儿买柴火,让他一个月送一回。但近两个月家里坐吃山空后,柴火也断了。

魏仪安也不跟他多说,回屋垮了个篮子就出来了。

瓜子盯着魏仪安手上的篮子,不知道她娘卖的什么关子:“我也去。”

他娘从前都是使唤他跑腿的,只有去镇子上才愿意出门。

他娘勤快得不对劲,他得跟着。

豆豆一听连忙摇了摇娘的裤腿:“去!”

魏仪安:……

怪不得前世她同学在朋友圈老说,自从当了妈就没有人身自由了,到哪都得带着娃,跟拖油瓶似的。

魏仪安每每不以为意,还要嘀咕一句丧偶式带娃要不得,现在她也有拖油瓶了。

干脆大手一挥,“那就走吧。”

樵夫高旺的家在西河村西北边,背后块山头,也就是高家的林地,里种的都是枞木,杉木,杨树等硬柴。

残雪未化尽,自家门口的路一踩一个坑,泥泞不堪,走在上面累人得很。魏仪安抱着豆豆,顺带着把瓜子夹在膀弯下,瓜子不乐意被他娘拎小鸡似的,两手扑腾着要下来。

魏仪安威胁他,再不老实就把他扔到泥坑里,想到自己才洗的澡,他瞬间就老实了。

走了几分钟,才到村里的主路上,主路是石子路,魏仪安就把两个孩子放下,牵着走。

路上迎面而来几个抱着盆,背着竹篓的妇人,正说说笑笑着,看样子是准备去洗衣服。

瓜子隔着好几步就开始伯娘,婶子把人叫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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