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那方士。
“听说,你有一株悟道灵根要赠于我?”
裴彦师一听这话,暗骂妖道无耻,脸上则陪出笑脸:“国师先生莫要听信谣传,那梭罗宝树乃是我太清观至宝,哪是我能做主随意赠人的。”
“彦师仰慕国师大人已久,便想献宝出来,与大人坐而论道,听些教诲。”
楼毅也懒得和他磨嘴皮子,这位大虞方士费尽心思引自己赴宴,倒要看看他这出戏怎么唱。
只见他望向殿中官员,百无聊赖地打发道:“你们也听到了,诸位大人还是早些散了吧,将这大殿腾出来,我好与大虞的客人坐而论道,莫要失了礼数。”
楼毅一句话,百官们丝毫不以为忤,纷纷如蒙大赦,作鸟兽散去。
一时间,大殿中只有浑天监的老监正留了下来,此人有观星望气之术,也算是有些修行。
“裴先生,将你那株悟道灵根拿出来瞧瞧?”
话音未落,裴彦师便见这位国师大人一脸春风和煦地望向他,心中悚然一惊!
这厮好强的威压!
这大虞方士终究是见过世面的,转瞬间便稳住心境,缓缓从芥子袋中,取出一棵形如宝幢的古树来。
一时间,一股恬淡的清气涤荡开来,栖月殿中残留的酒肉味,顿时去了个干净。
倒是个好宝贝。
随着宫人们将席位纷纷撤走,裴彦师也来到大殿中央,将梭罗宝树安置下来。
随后指间一挥,四个蒲团便围着宝树落下。
此时,一直坐在席间饮酒的儒雅文士也起身过来。
“大虞聂文汲,此番出使归来,路过贵国宝地,正式见过国师先生。”
楼毅打量他一番,此人虽不似有修为在身,周身却被一股刚正不阿之气萦绕。
呵,这便是读书人的浩然气么?
二人闲话几句后,那浑天监的老监正也缓缓走到楼毅跟前,四人一番礼数后,纷纷在蒲团上落坐。
“国师大人,如今‘鸣天壶’、‘天机珩’这两座重器的小件,已经造出了七八,想必再过一段时日,观天台便可正式落成了。”
却是老监正凑到他跟前,算是简单述职了。
看着这年越古稀的老人家,楼毅暗中感叹一声。
这皇朝之中,真处处是前身种下的因果啊。
这老头早年是大虞司天台的星官,老年游历八方,绘制边域舆图,却被前身将他一家老小摄来,一困十余年了。
这些年,在前身的胁迫下,这老头仿照大虞司天台,在云襄国设立了浑天监,并将天文、漏刻等学问,全都著书留下。
如今更是凭着《观天四器》的图纸,在皇宫修筑观天台。
虽说前身一直以上宾之礼待他,但要说这老头心里没有怨气,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莫非这老头和这些大虞人搅在一起了?
楼毅留了个心眼。
正当楼毅心中在盘桓往事,突然间,心头一股警兆闪过。
他如今也算是窥真之人,灵觉绝不可能有错,只见他袖袍一扬,整个栖月殿的天窗顿时轰隆一声大开。
旁边三人都是一惊,楼毅向大殿穹顶打望一眼,却并未瞧见有什么人影。
“诸位莫惊,今日是中秋,就算要坐而论道,也不可辜负这月色啊。”
梁上蚂蚱,走了就走了,楼毅倒也没多在意。
此时栖月殿外,一道幽影在夜色中如惊鸿掠过,直到出了皇城,才在一处小巷中显露身形。
正是那怀抱剑匣的麻衣老者。
此时他手中正捏着一方宝镜,上有“照世窥真”四个古字。
这妖孽好生明锐的灵觉!
刚才只不过照了他一下,还是被看破了行藏。
老人家满是惊疑,不过更为诡异的是,在这照世窥真镜下,便是三花聚顶的大妖也无所遁形,可偏偏那妖道,依然是人模人样。
难不成,这厮是个真道士?
不对啊,就凭他吞吐月华那阵仗,一看就是妖修的路子。
老者只能暂时按下心中狐疑,今夜趁着国师府无人,他还要摸上门去救人。
只见他收起宝镜,又从芥子袋中摸出一块问灵盘。
那位老监正声称,自己一家老小被国师囚禁在一幅古画中,每月只允许他前去探望一次。
那古画必是一件有须弥芥子之力的灵宝,一会还得靠这问灵盘探路。
心中一番合计后,老者再次化作一缕幽影,向着霜花街国师府所在摸去。
中秋这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栖月殿中,那裴彦师起了个头,四人围坐在梭罗宝树周围,聊起了修行之事。
不过都是些浅尝辄止的场面话,楼毅纯粹是耐着性子等他下文。
他哪里知道,别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除了探探他虚实外,此时纯粹就是和他耗着。
众人聊着聊着又说到这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