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章 乘风归去  白狈长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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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那游学而来的李疏白呢?”

“铜臭味凭什么凌驾到才学之上?”

随着几人煽风点火,真就有些书生出来鸣不平了。

眼见两伙人变得吵吵嚷嚷,突然隔壁船上,有一伙人簇拥而来。

“老朽倒是有个法子!”

众人循声望去,却是两个老太公在一众学子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这...这二老什么时候上船了?

“贾老太公!”

“魏公!”

周围眼尖的纷纷过去见礼,有人赶紧从船舱里搬来两张大椅子。

一头鹤发的贾老太公楼毅倒是熟悉,今日奉天殿前,这老人家算是跪在百官最前面的几个,金杖落地之时,可是被他这国师大人吓得半死。

刚才说有法子的则是魏公,此人一头花白头发,正搀扶着贾老太公落座。

“他要真是李疏白,能写出那《把酒问月》必是有真才学,要不你就借着那《把酒问月》的意境,此刻再赋诗一首如何?”

周围一众学生纷纷说好,便是几个官家子也不便吭声了。

那魏公继续道:“好诗本就是凤毛麟角的存在,便是我那书斋,想要找出两首意境相同的也不容易,应是能考校他的才学了吧?”

这二老一个是前殿前太傅,一个是御笔钦点大文豪,他们都过来开口了,谁敢说个不字。

于是甲板上一干人等,纷纷看向了楼毅这位大虞来的诗人。

“既然诗已经写过了,那我便再来首词吧。”楼毅一声慨叹。

“老朽这里诗词不分家,你且随意。”

嘿!终于入套了。

楼毅可是一开始就打好了盘算。

只见他大步走到诗板前,从架上提起长毫,思虑再三后,却又转身看向两位太公。

“我若真是李疏白,二位当是如何?”

这倒是把二老问住了,尤其是魏公,他心里虽有些期许,但大面上也认为这小子是胡诌。

可惜了这首《把酒问月》,刚入他手中时还真以为是云襄国文运中兴之兆,舍了船舱里那草包皇帝就出来瞧瞧,没想到却遇上这出戏。

“你想如何?”魏公反问道。

“我周游而来,自游学而去,不沾你云襄国一分因果。”

“但以我今日所见,有客携诗自远方来,学子官家却联袂排外,不与我论诗歌长短,只知道猜我身份,判诗归属,全是为了争名声,夺彩头!”

“你这文坛,真如死水一般!”

楼毅此话一出,周围一众学子顿时不服气了,若非碍于二老在一边看着,早就有人撸起袖子上去揍他。

二老同样是面色难看,但却都是不发一言,这小子口气不小,且先看看他才学再说。

楼毅转身面向诗板,嘴角一阵浅笑,他一番话本就是在乱扣帽子,只是一下嘴炮过了头,才把话说重了些。

管他呢。

楼毅上辈子可不好诗词,可刚才那首《把酒问月》,他这一读啊,感觉就是...像《水调歌头》!

就苏东坡写的那首,号称是咏月词巅峰,还被那些歌星翻唱过。

恰好这词儿他唱得全,楼毅才起了心思,拿他来作妖。

这才有了我是李疏白这一出。

且给我等着,还不信这东坡词盖不住你这犄角旮旯。

收起思绪。

平心,静气,凝神。

银毫落下,笔调舒缓而有力。

楼毅像是回到了小时后,耳边响起了老式的收音机,里面是邓丽君在婉转地哼唱着。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仅仅是这第一句,那魏老便心头一震,低声向着贾老太公道:“这小子好生傲气,我要他意境相同,他真就锋芒毕露,直刺这《把酒问月》而来!”

贾老太公抚着胡须点了点头,“论意境,竟也丝毫不落下乘,这小子,必是那李疏白不假了!”

楼毅自然想不到,这才第一句就攻下一城,他此刻心思全在那小调里,神意之中,竟跟着那邓丽君哼唱了起来。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心随意走,往事竟汩汩涌上心头。

楼毅想起了那间山里的破道观,还有养他成人的老道士。

小时候,他听师叔说,自己是被老道士捡来的,但老道士不认,非要嘴硬说自己是他真金白银买来的,以后要传承他的衣钵,娇贵得很。

那破道观一年也没有多少人来,但靠山吃山日子也过得走。

自己五岁的时候,因为有过山的公路修过去,道观终于通了电,老道士不知从哪抱了台废旧的收音机回来,还有三盒旧磁带。

很长一段时间里,那都是山上唯一的电器,那三盒磁带里,就有一盒《邓丽君》。

楼毅其实不喜欢那种黏黏腻腻的声音,但偏偏老道士喜欢,听得最多的,就是这首《明月几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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