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个呼吸之后,火把、灯笼、烛台等次第亮起,把整个客栈上下都照了个通亮。吵吵嚷嚷数十人挥舞着手中的家伙,人影横斜交错,随着火光不断摇摆,纷纷向着楼梯处聚拢而来,口中污言秽语。
“砍死他!妈的,终于来了!”
“不行!不行!要留活口!折磨了我们这么长时间,整天吃不好,睡不安的,怎能让他这般痛快就死了!”
“将他充个奴隶也好,弟兄们还能得几碗的酒钱!”
但是,当所有人围成一圈,把金丝网牢牢看起来之后,他们无不发出了惊愕之声,拼命地揉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了一幕。
“他娘的,人呢?”
“我去,怎么是空的!这样也跑得了?”
“不可能!就算是四脉武宗强者,都有可能着了道,那帮山野村夫能有这般能耐?”
那两个守夜的人走向前去,使劲抖了抖金丝网,全然空空,没有一点挣扎的痕迹,上面的大网罩下来之后,就那么自然地覆盖在上面,看不出人为的痕迹,两人当即现出疑惑之色,其中那个高个儿道:“莫不是这个陷阱做的不够稳,时日一多,便自己塌了下来?”
客栈中的风雷宗众人神色各异,口中多有嘟囔着什么,骂骂咧咧,声音不大,乱嘈嘈的一片,反倒谁的话也听不清楚了。既然网中无人,于是他们分散开来,在客栈的内里,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一遍,但发现通向外面的门窗都是从内锁死,没有被撬开的痕迹,而客栈之内,上上下下各处又全无人影,大家也只得认为是陷阱自行垮塌。
一行二三十人,兴奋而来,却铩羽而归,失望之下,顿觉困意来袭,都很快各自回房锁门上床,便仰头大睡。唯有守夜的那两人苦恼不已,心想,在自己值勤的晚上发生了这等事,重新布置陷阱的活定然是自己两人来做了,徒增了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任务。
他们两人商量了一番,也不知达成了什么协议,竟不再守夜,反而上了二楼,各自进了一处房间,休息去了。
其实,安宇的处境相当危险,当他用出武技,从网中脱出之后,便已打破了隐形的功法!而仓促之下,他落地之时,也必然会发出不小的声响,谁知房顶上竟然还藏了两个人,也在之前跳了下来,竟与安宇同时落地,互相干扰了彼此的声音,再加上突然惊醒的两人尚处于朦胧状态,安宇幸运的没被发现。
他落地之后,顺势前滚,趁着灯火尚未亮起,已是躲到了某处角落,“朦胧悉空”的技法悄然运转,这时,火把蜡烛已是亮起,但风雷宗弟子的注意力都在金丝网上,谁也没有注意到有一个人影就在不远处!然而,这个人影呼吸间便是凭空消失不见,场面十分诡异,怕是有人看到了,也只会揉揉双眼,以为自己眼花了吧。
进入了隐形状态的安宇,虽然暂告安全,却心有余悸,冷汗已是浸透了背心的衣衫。他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剧烈跳动的心脏,心想:“还是大意了!没想到风雷宗的这些人竟设下如此的局,不知是防谁呢?”
安宇正思考之时,那些人便逐渐散去,他的嘴角也勾起一弯笑意,暗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随着自己之前第一次选中的那个修为最低的人,进了房去,任谁也不可能发觉。
那人回房之后,闩了门便躺到了床上,正在这时,蓄势已久的安宇从隐身中接连用出三招,瞬间就制服了对方,对方连一丝反应都没有,便被封了周身穴脉,沉沉地昏了过去!而其他房间之人,尚有未进门者,踢踢踏踏杂乱的声响和人员散乱的元力波动,把安宇本就隐秘的行动完全遮盖了起来。
安宇选修为最低的一个下手,并不是因为他好对付,实际上对现在的安宇来说,偷袭一个二脉武者跟偷袭一个三脉武者,没有多大的区别,都能保证瞬间拿下而不被发觉,而是因为他要施展一个玄妙的技法,只有对方修为越低,效果才越好!
轻轻搓了搓双手,安宇双目缓缓而闭,同时运转元力,双掌环住了那人的头顶。他暗道一声:“清灵遁心道潜!”登时一股丰富、纷杂的的记忆便传入了安宇的脑中,都是**、贪婪、嫉妒、愤怒等的负面情绪,令得他一阵头痛眩晕,不过,他还是坚持了下来!
安宇虽然闭着眼,但他的双目眼睑却在不断快速地跳动着,几分钟之后,他蓦然睁开了双眼,有些失望地道:“看来陆放所言非虚,风雷宗的弟子分工明确,各有各的负责方面,彼此知道的不多,而且,他们竟然都不知道他们开采的矿脉到底是什么!”
为一有用的是,这个人的记忆里有关于“圣使”的信息。这个圣使十分神秘,谁也没有见过她的真容,就连风雷宗的这些人都感到非常好奇,她在去年岁末几乎是突然出现,地位与宗主相当,甚至宗主对他的言行都是恭敬有加,他们得到的命令便是听从圣使的一切差遣!
“这个圣使到底是什么来头?”安宇思索着,却无从得知,心想:“也只好去